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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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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男人未出一言,避开呆滞的林皎月与阿环,擦肩离去。

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被二月春风剪裁,略过她鼻腔,叫她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

那是浓烈的药味,混着……血腥气。

林皎月立刻扭头,却只来及看到男人飞扬的披风没入墙后。

府中小厮将人迎走了,他是今日的宾客。

林皎月诧异地想,他们伯府竟还有这种凶神恶煞的客人。

“姑娘没事吧?”阿环回过神,赶忙小声问了句。

林皎月摇摇头,听阿环还在那惴惴不安:“吓死了,突然从拐角冒出来个人,脸还那么白,穿得一身黑,奴婢差点以为青天白日出了无常鬼。”

林皎月轻声制止了阿环的感叹,又看了眼,确认对方已经走得看不见影了才安心。

祸从口出。

不过她想了想阿环的话,喃喃:“脸很白吗?”

没在意,刚刚第一眼,叫那张惊为天人的俊美面容晃了神,随即便被对方一身戾气给镇住,倒是没仔细肤色何许。

林皎月摇了摇头,轻步离去。

而恰巧并未走远,正在回廊另一侧的顾玄礼,若有所感地回眸瞥了眼。

他听到了,那个湖绿衣裳的姑娘,制止了小丫鬟对他的议论,又喃喃念了句有的没的。

啧。

站在他面前的南坪伯府大爷,林茂年见他神色散漫,不由也定了定神:“督公这就要回去了?”

顾玄礼勾起的唇角微微敛起些,随意看了对方一眼:“林大人还有高见?”

虽只有几个字,却让人感到一股杀伐戾气迎面袭来,叫这春和景明的回廊一隅,霎时凄风冷雨。

那小丫头说得不错,有人给他起过无常鬼的绰号,却非因为他黑衣白面,而是他喜怒无常,索命,也似无常。

“倒也没有,”林茂年勉强笑起来,“只是前些日子,圣上也感叹了督公辛劳,下官便想着,不若趁着这时节,叫督公好好饮酒玩乐一番。”

“饮酒玩乐?”顾玄礼用气声笑了下,“林大人是不知,咱家从不沾酒吗?”

他挑眉满是讥讽,“还是,林大人觉着,咱家的身子,能玩乐什么?”

林茂年脸色煞白,赶忙故作懊恼:“是下官疏忽了,督公不饮酒,府里还有上好的明前龙井,至于玩乐……花朝节上对诗作赋唯耳,绝无旁的意思!”

顾玄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言语的时候,空气凝寂,像断头台上片刻的留白。

半晌,他才不置可否地呵了一声,转身离去。

林茂年险些没维持住身形,踉跄了几步。

他幽幽看了眼这死太监的背影,心中琢磨着当日圣上感叹过顾玄礼辛劳后,又当着对方的面,说了另外一句——督公也确实孤单久了。

朝臣对顾玄礼这权宦不满已久,所以有人怀抱羞讽之心,提请圣上给顾玄礼赐婚时,对方没有一口反驳,而是说了这句似是而非的话。

是忌惮顾玄礼,也是想试一试拿捏顾玄礼。

可见,圣上年岁渐大,羽翼渐丰,他的塌下,也渐渐不容这条毒蛇酣睡了,而顾玄礼还自以为能得意多久?

林茂年深吸了口气,回头同小厮低声吩咐了句什么。

另一边,对离开后发生了何事还全然不知的林皎月,本想回屋休憩,却被迎面走来的丫鬟凝秀叫住了步伐。

凝秀是嫡母周氏的大丫头,对方说,今日花朝,府中来了不少贵人,夫人请三姑娘不要羞荏,同二姑娘一道,去园子里和大家伙玩乐交际,也省得旁人议论夫人苛待庶女。

林皎月唇瓣轻抿。

周氏待她一贯是这般生硬冷漠,凝秀的传话也同往日无异,直白又冷酷,林皎月只好掉转头回了花朝场地。

她心想,只要避开池塘,避开李长夙,去也就去了,无甚关系的。

今日当真热闹。

就为沾个书香门第的文气,平日里哪怕看不上南坪伯府的贵眷们,在这种时节也会纷至而来。

镇远侯府的陆盼盼便是这样,她是镇远侯的嫡孙女,父亲又是名声远扬的镇远大将军,戍守北地边关,这般身份在朝中是独一份的,是故在花朝节会场,身边的其他贵女便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她,连自己的嫡姐林觅双也不外乎。

林皎月心中却比旁人更清明——陆盼盼确实尊贵,前世,她可是进宫当了皇后的。

可她同嫡姐关系好,自己想结交,大概很难,若要勉强……

她忍不住想起前世强扭的瓜,赶紧摇摇头,不甜,很苦,不想再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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