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罚分明(1 / 2)
安靖白和安若柳跟了出去,王氏单独叫了翠果到寺庙□□,她先观察周边是否有人,确认隔墙无耳,半句话不讲,上来便给翠果一个响亮的嘴巴,翠果平日狗仗人势,借着王氏的威风动不动就给府里的人赏耳刮子,兰芽、碧芳、雯琪便连月七都尝过她的手段,这回自己吃了耳光,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左边脸颊火烧似的生疼,但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低眉垂首,任由王氏处置。
王氏反手再给她右脸一巴掌,怒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说!”
翠果不敢照顾脸上的疼,委屈巴巴道:“奴婢确实换了狗头,夫人昨晚也是看过的。”
王氏狠戾道:“那狗头是自己长腿跑的还是闹了鬼了?”
翠果哪能知道背后有那一番因由,要说疑惑,要说想知道谜底,她比王氏还着急。
王氏到底做了这么多年当家主母,也多少知道翠果对她忠心耿耿,从来是有些心思的,不是那种毛手毛脚的笨丫头,所以她略平息了怒气,想了想,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是不是有人看见你了?”
翠果摇头否定,信誓旦旦道:“狗头连夜从咱们院子后门送进来,只有奴婢和夫人见过,后来摸黑到西府厨房替换,路上也不曾有人撞见,就是替换回来的那个羊头还在奴婢房里。”
王氏耳朵一竖,念头电转,她知道“亡羊补牢”的道理,说道:“你即刻回去把那羊头料理了,不能留在东院被人抓住把柄,还有——!”
她瞧了眼四周,继续说道:“把那狗头找着一并埋了,否则这两巴掌是轻的,仔细打烂你的嘴!”
翠果心知兹事体大,在打烂人的嘴这项技能上,她只能算第二,王氏才是第一,赶紧连连应声,一溜烟从后门跑了。
安靖白和安若柳躲在窗下听得真切,两人屏息静气,等翠果从后门急遭遭跑出去,王氏顺了气,整理仪容返回前院,他俩才从窗下探出头来,安靖白道:“婶娘做这种事还是机灵的,知道第一时间毁灭证据撇清干系。”
安若柳知道狗头羊头都由赖大管家看管,翠果就算找到也是进了陷阱,便问道:“长兄觉得这件事如何收尾为好?”
安靖白皱眉,这实在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片刻后说道:“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让姨娘替代婶娘在府里主事,所以既不能让婶娘和翠果就这么跑了,也不能不顾伯府的体面,我们要让姨娘在祖母那边博足了好感,让祖母看到姨娘既有手段又有胸怀。”
在安靖白看来,老太太事前必定知道王氏和翠果在背后捣鬼,因为他得知翠果用狗头换羊头的消息就是菱君提点的,菱君不可能单告诉他而对老太太隐瞒,这位吃斋念佛的祖母可不是善男信女,甚至可以这么说,这次就算没有安靖白帮云姨娘坏了王氏的阴谋,老太太也会让菱君或者赖大管家把那个狗头换掉,毕竟这是关乎祭拜祖宗和伯府颜面的大事,她不可能让王氏得逞。
只是那样的话,老太太对云姨娘的“手段”会有失望,会打心底里认为云姨娘并非王氏的“对手”。
所以安靖白有理由相信,整件事老太太都在后头看得一清二楚,她在观察云姨娘如何应对。
安若柳道:“我也这么想,阿娘既然说赖大管家是祖母的人,那么这件事祖母未必不知道,现下阿娘护住了伯府的体面,后头就该立威了,赏罚分明才是当家主母的分寸。”
安若柳到底是安若柳,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她的心思远高出同龄人,安靖白对这位妹妹更佩服几分,说道:“好,我们回去跟姨娘讲清楚,顺便看看婶娘还能不能吃下斋饭,她该气饱了。”
安若柳掩嘴一笑,也说道:“翠果平日在府里借着姨娘的威风动不动就打人,这回她自己也吃了婶娘的耳光,可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无论我们做家主子的还是丫头小厮,得饶人处且饶人。”
安靖白道:“那是自然,不过不能饶了婶娘和翠果这种人。”
安若柳微点了点头,与安靖白一同回去了。
寺庙斋堂这边自然再无事发生,安府上下上百口人吃过斋饭,又做了些收尾的仪轨,有闲心的,可以留在寺庙再住几日,但大多旁支宗族之人都是来走个过场,且这些人都不是住在嘉州,而是下面一些偏远的县城,这些人跟安老太太和安建元告了礼,便率先收拾车马回程了。
寺庙寒苦,老太太和安府众人自然也不会留,过了下午三时许,伯府的车马也便打道回府,在安府众人返回之前,翠果倒是提前回了伯府,她从后门进了东院,径直往自己房间跑——她把昨晚替换回来的羊头装在那个黑色布袋里,藏在床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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