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1 / 2)
因为是纳一门小妾,没有必要大宴宾客,加上苏国公府如今的境地,更是没有必要博人眼球。甄诺幼时就已经没有了父母,失去了阿爷,身边再无血脉至亲可以坐高堂之位,苏佩更是如此厅堂之上的两个主位上空空如也。
浓如墨深的乌发被全部束起藏在了镶碧鎏金冠之中,甄诺穿着一身大红直裰婚服,腰束月金色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
苏佩没有以扇掩面,没有着红衣,没有画红妆,只有头发上面插着一支金发簪,与甄诺截然相反。
折叶手中拿着一截红绸,一半是白色麻布,一半是精致的红色丝绸,看起来怪异的很。
苏佩面无表情地从折叶的手中接过白色的那一端,就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任何感情。甄诺看着苏佩的神色咽了咽口水,接过了红色的那一端。
甄诺朝前迈了一步,红绸一前一后的拉扯着,苏佩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向前走的意图。
苏佩双眼空洞,没有一点出彩的神韵,就好像是一滩死水一样。
甄诺看得心疼,轻轻扯了一下手中的红绸,红绸牵动,苏佩的手也跟着动了动。甄诺朝后退了一步,站在苏佩的身侧,小心地朝着苏佩的身边靠近了半步。
苏佩立刻给了甄诺一记眼刀,倔强的神色落在甄诺的眼中,将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僵持了半天,早早就已经错过了吉时,但是无人敢说。
方柳有些不悦,冷冷地看着苏佩,在心中默默为自家大人鸣不平。这苏小姐未免实在是太倨傲了。
一旁的折叶看了眼大人的神色,随后又看了一眼冰着一张臭脸的方柳,心中焦急的很。苏小姐你倒是快点往前走两步啊
苏佩看着前面空空如也的高堂,蓦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爹爹与娘亲。苏佩朝前迈了第一步,甄诺心上瞬间松了一口气,跟随着苏佩的步伐,慢慢走进堂内。
“一拜天地。”
此一拜,甄诺将腰身弯得极低,而苏佩站在一旁,冷眼地看着甄诺的动作,唇角溢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就好像是在看一场别人的闹剧一般。
折叶看得揪心。
“二拜高堂。”
甄诺转了一个身,面对空荡荡的两个位置。身边的苏佩就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机械化地转过了身子。
这回的苏佩不仅是没有拜,更是直接出言,“甄伯父,甄伯母不会受一个奸佞小人的跪拜。”
满堂俱惊。
甄诺弯腰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僵了僵,直起了身子。微微偏头看着身侧的苏佩,甄诺只觉得喉间一阵酸涩,拿着红绸的手慢慢收紧,迁就道:“那便省了这一拜吧”
“夫妻交拜。”
苏佩僵直着身子看着面前的甄诺,无神的双目环顾了一遍四周。心已经冷到了极点。如今人多,我不能杀你,待到晚上,我一定会要了你这奸贼的命。
甄诺没有强求苏佩,朝着苏佩拜了一拜,刻意忽略掉苏佩眼底的冰冷。
成婚该有三拜,甄诺拜了两拜,而苏佩未曾弯过自己的腰。
苏佩被折叶带回了婚房,甄诺看着那背影,指甲抠着自己的皮肤,心中颇不是滋味。
方柳被人耳语了两句,便朝着大门口走去,片刻之后,甄诺便收到了陛下来了的消息。
“陛下。”甄诺撩开下摆刚要下跪,就被刘铭制止了。
刘铭今日只穿了一件便服,带了一个随行的內侍,连护卫都没有带几个。刘铭笑道:“卿就不要多礼了,今日可是你成亲的喜气日子,不需要拘泥于这些虚礼了。”
“诺。”甄诺轻声附和了一下。
刘铭指了指一旁的位子,甄诺落座。
刘铭手肘撑在自己的大腿上,身子前倾,挑眉看着甄诺,摆了摆手道:“今日你告假,朝堂上面的那群老迂腐一直在朕的面前七嘴八舌的,听得朕好是心烦。好不容易才下了朝,立刻就来了你这里。今日你我之间没有君臣,只论兄妹。”
甄诺抿了抿唇,“多谢陛下好意。”
刘铭啧啧嘴,看着檐角挂着的红绸,感叹道:“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赶上你与苏佩拜堂。”
若是看见了,怕是阿乖就不会那么肆意了,晚些也好
“陛下日理万机,不过是臣的一次娶亲罢了。”
刘铭挑眉笑了笑,努了努嘴,“你向朕求了这么久,才保住了她,怎么会是单单的一次娶亲。”
甄诺没有说话。刘铭环顾了这厅堂一圈,一下子就看见了那藏起来的一点白。刘铭蹙了蹙眉头,指着那个白点,问道:“那个红绸是怎么回事?”
方柳连忙将这红白绸收了起来,全屋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应声。
刘铭狐疑地看了一眼甄诺,随后起身从方柳的手中一把夺过了这另类的红绸。中间有一道明显的缝制的印记,是将红绸和麻布连在一块的痕迹。
“这是什么意思!”刘铭有些忿忿。想必这做法定是那苏佩弄出来的。
甄诺没有解释,起身,从刘铭的手中拿过这另类的红绸。仔细地将其折叠了一下,随后才交到了方柳的手中,嘱咐道:“将这红绸拿下去,好好存起来。”
方柳小心地看了一眼陛下的神色,听从了大人的吩咐,接过这红绸,就迅速退了下去。
“你好好同朕说说这苏佩是个什么意思?她是在明摆着折辱朕的二品大员吗!”刘铭实在是为甄诺鸣不平。
甄诺温声:“陛下,今日还没有出苏家人的头七呢。是臣在强求她,自始至终都是臣薄待了她。”
刘铭看着甄诺,真是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啊。刘铭压低着自己的声音,教训着面前的甄诺。“苏国公府谋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是你一直不愿意承认,还在朕的面前多次为苏国公府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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