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泥啵啵奶茶(2 / 2)
“有藿香正气水吗?”
迟岁岁和郝芸摇了摇头。
“你们先走。”林瑾年说完,欣长的身影闪进了人群,逆着人流朝反方向越走越远。
大家在走廊上排队等待,眼看离进考场的时间越来越近,迟岁岁额头冒着汗,心脏扑通扑通的,连考场的老师也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迟岁岁。”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清冽的男声,林瑾年把一瓶东西塞她手上,细白的额头都是汗水,碎发有些凌乱,他撑着膝盖喘了下气,才继续说:“喝了,好好考试,考完……我在外面等你。”
是一瓶藿香正气水。
迟岁岁呆呆地看着他,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心里好像在往外冒着汽水泡泡,咕嘟咕嘟,是甜的。
“知道了。”她乖乖地应了声。
林瑾年赶紧奔赴考场。
—
出中考成绩那天是晚上,一家人围在电脑桌前面,看着迟海舟输入迟岁岁的考号。
小姑娘捂着脸不敢看,“多少分,能不能上一中?”
空气沉默了一瞬,江英笑道:“分数挺高的,我以前还担心你上不了二中呢。”
迟海舟:“是诶,说不定还能分配到层次最好的班。”
有些科目是提前考了的,总分有700分,迟岁岁考了564分,可如果要上一中,至少也得580。
迟岁岁心情失落到谷底,低声道:“我去看看瑾年哥哥的成绩。”
隔壁的门没关紧,露出一条缝,传来沈阿姨和林叔叔兴奋的声音:“儿子,考不得不错嘛。”
“688,应该能拿下一个状元。”
沈阿姨好像亲了他一口,林瑾年猝不及防:“妈,你注意点。”
迟岁岁敲门的手顿住,她没回家,而是进了电梯。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最后坐在小区的秋千上,四周很安静,陈旧的铁链发出摩擦声,鼻尖酸酸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迟岁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哭鼻子啊。”
陶六一走过来,他又闹离家出走,这几天都住在杜子腾家。
“又看玛丽苏苦情剧了?”
“……”迟岁岁抹了把眼泪,“我才没有哭。”
“你鼻涕都快掉嘴里了。”
“……”
她闷闷道:“那你有纸吗?”
陶六一摸了摸口袋:“你以为我是你们女生啊,随身带纸。”
虽然这么吐槽着,他还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她,“记得洗干净还给我。”
“……哦。”
陶六一也在旁边的秋千坐下。
“你中考考了多少分啊?”
“不多,好像也就575吧?”
迟岁岁:“……”564的沉默了。
“那杜子腾呢?”
“他比我少点。”陶六一顿了下,“好像569吧。”
迟岁岁更失落了。
朋友考得好,她当然是开心的。
她难过的是,自己明明很努力了,却还是不能取得理想的成绩。
“吃烤猪蹄吗?小区门口新来了个烧烤大叔,味道贼好。”
迟岁岁没胃口,陶六一以为她懒得走,就大发慈悲顺便帮她带一份。
他走后没多久,林瑾年就出现了。
他去迟家听说迟岁岁去找他了,立马下楼找人,果不其然,小姑娘在秋千这儿悄悄掉眼泪。
“哥哥,你怎么在这儿?”迟岁岁眼眶红红的,像小兔子似的。
“我吃太撑了,出来散散步。”
他在一旁的秋千坐下,月光洒下清辉,只有地上的影子在晃动,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迟岁岁忍不住问了句:“哥哥,我是不是特别笨啊?”
谁知道林瑾年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是挺笨的。”
打击加倍。
迟岁岁难过死了,委屈涌上心头,她哼道:“说别人是笨蛋的人也是笨蛋。”
“对,所以我们都是大笨蛋。”林瑾年顺着她。
偏偏迟岁岁不吃这套,“哪个大笨蛋还考688,你那叫凡尔赛。”
“所以是为什么难过?”他看着她说:“是因为考差了吗?”
还是在难过不能和我上同一所高中。
迟岁岁摇了摇头,叹气,“杜子腾和郝六一每天都在玩耍,从来不学习,还考得比我好。”
那股酸涩和委屈汹涌上来,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迟岁岁有些哽咽:
“为什么我明明很努力了,还是不能考到称心如意的分数。我好笨啊,我也好想成为一个拥有学习天赋的人。”
有时候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普通人的努力在天赋选手面前就像一个笑话。
嗓音染上哭腔,她没再说下去。
眼前被阴影笼罩,林瑾年蹲在她面前,指腹蹭掉她眼尾的湿润,伴随着低沉温和的嗓音:
“迟岁岁,很多事情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完成的,但是如果不努力就一定不会完成,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吗?或许陶六一和杜子腾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呢?”
“努力从来就不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还有天赋这种东西,世界上的每个人既不同也分高低,别着急,早晚会发现的。”
“而且从一年内提升了足足六十分,就可以看出,我们的岁岁才不是大笨蛋。”
小姑娘凝着他深邃沉着的眼,低落的心情被一点点治愈。
“好点了吗?”
“嗯。”迟岁岁微笑着点点头。
她晃荡着秋千,许是觉得刚才哭鼻子有些丢脸,她昂起骄矜白嫩的小下巴,小声哼道:
“你就高兴吧,以后就没有人大晚上还缠着你讲题了。”
林瑾年只淡笑着,没说话。
“你果然嫌我烦?”她细眉皱着。
“你不要不识好歹,多多珍惜现在吧,毕竟像我这么聪明伶俐的大可爱不多了,看一眼少一眼,以后你也很难遇到像我这么人美心善的同学,风雨无阻给你带最好吃的肉包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听说一中是住宿制,一个周才能回来一次……”
迟岁岁的声音越来越小,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一时说不清是怕林瑾年舍不得她,还是她舍不得林瑾年。
迟岁岁,不就是高中不同校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没什么大不了。
真的。
“是吗?”林瑾年偏头看她,启唇道:“可是谁说我要去一中了?”
“你,你不考一中吗?”迟岁岁呆呆地看着他,疑惑地眨了下眼。
爸爸说过不想考一中的学生不是一个好学生。
林瑾年望着天边的月亮:“一中管得太严了,我不喜欢那里的制度,二中刚刚好。”
他忽然偏头,看着迟岁岁,轻笑了声:“大概我就是一个坏学生吧。”
一个对你居心叵测的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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