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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如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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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浅笑,自嘲般摇了摇头。

地上的朏朏仰头望着生生,眸底光晕流淌,看不出情绪。

“值得吗?”生生蓦然道,“为了这样一群是非不分的百姓,留下替他们除去妖秽,当真值得吗?”

“表哥,他们最后不仅连声感谢也没有,反视你为仇敌。”生生越想越不满,愤愤不平道。

“若你不帮他们,本会互不相干,可你若是帮了却不能全然满足他们,反倒会遭到责怪与怨恨。”

宫禹望着身旁气愤得一蹦一跳、嘴巴快撅上天的生生,脸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不悲不喜。

“诗画,我们都只是肉体凡胎。” 他抬手,摸了摸生生乱蓬蓬的脑袋。

“人甚至无法真正了解自己,又怎能要求看到他人的全部呢。你我皆无法摆脱狭隘,便不值得活下去么?”

轻柔的话语,如同临安初雨,拂过清澈的湖面,撩起浅浅的波澜。

生生木讷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在林间。

愧疚不可避免,伴着酸楚袭上心头。

这就是她从前信誓旦旦要杀掉的男主。

春风化雨,温润如玉,他眸中的柔软从来不是伪装,而是心底的传达。

她与那群听信一面之词的百姓有何分别。

不过透过冰冷的文字,揣度男主的心性,文章看了一半便要喊打喊杀。

她不了解宫禹,却自以为正义,一如那群多变的城民,但仍旧值得被人救赎。

“系统,如果我不再想要完成任务,可以回家吗?”她在心中问。

【主人,如果你不愿再完成任务,那么便只能等到最终的反派死去,故事终了,才能回家。可是……】

“可是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后者或许要经历十年,几十年,主人自己考量吧。】

几十年?

生生目瞪口呆,所以相当于她不执行任务,就要彻底成为书里的一个名字了?

从心底来说,她不愿意。

望着面前白色的身影她想,再等等。

“对了表哥。”生生抱起地上的朏朏,“未曾告诉你,我的这只猫,它是上古凶兽朏朏。”

朏朏被她搂在怀里,用厌世脸瞅着宫禹:神兽,谢谢。

宫禹似乎并不意外,向它缓缓伸出了手。

朏朏:男人,你的手要干嘛?本座的头你也配摸?

它拼命向后缩,可身后是熟悉的柔软。

等,等会。

这个熟悉的触感……

它僵硬地扭头去看,生生身形一滞,一把捂住了它的眼睛,将它递到宫禹手下。

被摸头了。

本座tmd被一个男人摸头了?!

恶心死了,滚蛋!

它剧烈挣扎起来。

宫禹已然放下了手,浅笑道:“你若养一只凶兽也好,表哥不在时可以护你周全。”

说罢,他将背后的圣爻取下,递给生生:“诗画,正如此劫,我无法永远陪在你身边,圣爻便赠予你,用作防身。”

生生惊道:“这如何使得。”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由分说替生生背在了身后。

“诗画,我会继续教你法术,直到你能独当一面。”淡淡的檀香从身后飘来,温和的言语一如耳旁的气息温热。

生生清楚地感到原主的心在胸口怦然。

当真是……怪不得许诗画动心。宫禹就像六月徐徐清风,撩人于无形。

师父送的圣爻,往往都是伴随男主整本书的宝器,如此贵重之物说赠便赠,说是定情信物也不为过。

越是温柔之人,越难看出偏爱。

想到此处,她竟还隐隐期待起屠铃的出现,究竟是怎样的女主,才能被宫禹特殊以待。

城郊那座村里几乎所有壮丁皆去了秘境,碎石子的路面空荡荡地回响着风声,荒凉寂寥。

抱着孩子的樾娘坐在桥头,脸上依旧是冰冷阴霾的神情,坐在冷风中,木讷地望着周遭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生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夫家去。

但求,她不要重复那壁画中月娘的悲哀。

两人暂且找了一家客栈休整,天亮后便要乘马车去往京城。

各自回房时,宫禹将天犬体内的红参也一并送给了生生,她看着鲜红如血还温热着的红参,如何也不敢奢望服用它,却也不忍拒绝宫禹的好意。

好嘛,供奉起来。

这可是月见城一战她的勋章。

生生刚推开客房的门,朏朏便纵身一跃,从她怀中跳到桌案上。

昂首用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她,身后蓬松的大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在烛火面前晃动。

“你小心点。”生生嗔怪道,将烛台向后移了移,“想烧糊你漂亮的毛毛么?”

朏朏的眸中努力保持着从前的漠然,两只小山竹一样的前爪却止不住要摩拳擦掌。

坏女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生生愣愣瞧着它,不解它为何会是一副邀功的模样。

从前的朏朏向来对她爱搭不理,许是这次几日未见,甚是想念了?

“你,你要干嘛……”

它的目光移向生生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袱。

供奉给本座的衣裳呢?快拿出来啊,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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