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王暮春不懂这是怎样一回事，但总感觉不安。

那时的王暮春刚过十六，这个年纪抗不了大事，可又懂了很多事。

身边的亲眷一如既往，和乐安宁。隔三差五的邻居太□□发花白还总爱吃糖，牙齿剩下岌岌可危的几颗，还要背着家人来吃，王暮春拗不过她，十天半月给她偷藏一块小小的饴糖，两个人躲在铺子的柜台后面偷偷的吃。

这条街有个小青年，比王暮春还可怜，从小没有父母，吃百家饭长大的。这样的孩子疏于教导，长大了也是痞里痞气的德行，老爱在王家铺子赊酒喝。王老汉抵不住小青年没皮没脸的哀求，看他可怜，一时心软，十回当中有八回是给了的，剩下两回碰见王暮春，不但没赊账，王暮春凶神恶煞的插腰往下一看，小青年哆嗦得翻出兜里的铜板，将前些天欠下的账一并还了。

镇上还有出了名的母老虎，身材圆润，偏偏她的相公瘦的跟鸡崽似的，大腿还没她胳膊粗，这两口子三天两头的吵架，一吵架母老虎就抡着棍子打，汉子就迈着小细腿跑，一个院不够他们发挥的余地，经常跑到大街上丢人现眼。

每每他们跑出来，一条街的人都在看热闹，一边看还一边笑：“老李，真爷们还这么怕媳妇，真没出息。”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都在笑，王暮春趴在柜台上看着街对面弱鸡一样的汉子被膀大腰圆的妇人追的上蹿下跳，也跟着笑。

……

王老汉在家里喜欢唠叨王暮春的婚事，她年纪一天大过一天，王老汉担心自己姑娘嫁不出去，整日的发愁。

奶奶就坐在屋檐下面安详的闭着眼打瞌睡，有时父女两的争吵给她扰醒了，她就用拐杖敲敲儿子的背，让他闭嘴，去厨房做饭给她孙女吃。

日子这样过，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还是喜欢买糖，小混混青年还是喜欢喝酒，两口子仍旧喜欢从家中一路打上大街，王老汉还是喜欢唠叨，奶奶仍旧敲他的背让他少说几句，和以往并无差别。

只是这些人的黑气日渐浓厚，王暮春出门，看见一个又一个笼着黑雾的脸，直至半个身子都罩在黑雾里，王暮春惊慌失措的打翻了柜子上面用来记账的砚台，浓墨流淌，如何街上那些人身上的黑雾一样。

王暮春看得魔怔，一时精神恍惚，失声惊叫，摔碎了砚台，撕破被染黑的账本，铺子里面一片狼藉。

“春儿，你怎么……”王老汉匆匆从后房跑出来，一掀开帘就看到一地的碎纸片，还有蹲在地上眼眶通红的女儿。

“快起来，哪里不舒服？”王老汉想把王暮春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