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陈故的呼吸紧了几分,他望着江眠,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收紧,说不出的滋味在他心里蔓延,饶是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自己还插着针在输液的手,冲江眠招了招。
明明没有声音,江眠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微微倾身,凑近了陈故。
陈故便把手从江眠的手中抽出来,压在了他的脑后,使得江眠不得不撑着床沿,免得压到他的伤口。
江眠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没想到陈故抬了下颌,干燥却柔软的吻落在了他的眼下,让江眠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随后陈故的唇一点点慢慢扫过,将他所有的眼泪都扫空,也让江眠的泪腺彻底停止了运转。
“别哭。”陈故轻声道,他的嗓音有几分滞涩,低而沙哑,终于有点重伤患者该有的样子了,可却是因为江眠掉了眼泪:“对不起。”
陈故这回是发自内心的道歉,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带着目的的,故意想要勾江眠心软。
江眠却不觉得他知道错了。
因为在陈故眼里,他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
不是指他终于答应他了的这件事,他相信就算问陈故,问他如果早知道他已经准备答应他了,甚至想策划一场表白了,问他如果知道这些,还会干这事吗。
陈故的答案依旧是肯定的。
他真的太偏激又太没有安全感了。
江眠能够从他身上读出这些信息。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单纯的喜欢,而是更多的情绪。
陈故想把他绑在身边一辈子,这个人……
江眠又气又难过,还心疼得不行。
因为他知道,陈故的喜欢的确沉重且极端,会让人感到害怕,可偏偏又潜藏着卑微。
陈故不在意留下他的是喜欢还是别的占据更多。
他不相信他会喜欢他一辈子。
换一种说法就是,他不觉得他会喜欢他一辈子。
而更可怕的事情是,江眠猜得真的全部都对。
陈故是故意的,故意挨那一刀,他完全能够做到空手夺刃,毕竟这事他在拳台上干过很多次,再不济,非要算计的话,他也可以避开一点,不一定非要把自己弄到ICU,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他赌上了自己的命,去换江眠的内疚。
陈故要在自己的身上留一道伤疤,一道够深、够狠,够让江眠记一辈子的伤疤。
而现在他做到了。
可在一颗心被填满、圆满了后,还有更多的情绪溢出来,反而扎得陈故窒息。
像是有一根扎带束缚住了他的喉咙,越收越紧。
陈故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悔了。
在看到江眠真的因为他掉眼泪了、因为他而难过。
在品到江眠苦涩的眼泪时,陈故觉得这几滴泪比捅他的那把刀子还要疼。
但人生来就是矛盾的生物。
陈故也无法躲避。
因为他心里除了愧悔以外,还有几乎要将他理智冲散的愉悦与快意。
陈故望着江眠湿润后如同鸦羽般的眼睫,落了个轻吻后,又带着残留在唇缝中的一点湿咸碰了碰江眠的唇。
江眠停了一下,脊背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僵直住,陈故低笑,轻声问:“不能亲吗?”
他温热的呼吸随着吐出的每一个字落在江眠的唇上以及周围,叫江眠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
江眠很轻地摇了下头,撑在床沿边的手不住缩紧。
他轻轻睁眼,透过一点缝隙去看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脸。
陈故的皮肤真的很好,看不到什么瑕疵,那双眼睛也真的很深,这么近的距离,就好似两个小小却十分强力的旋涡,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
他的眼睫很长,虽然细,但浓密,加上他鼻梁很挺,所以显得他的五官很深邃。
江眠和他鼻子抵着鼻子,眼睫也微微交错,有些痒意。
陈故面上的血色还没有回来,就算近距离看着,也有几分脆弱感,和之前发烧的时候又不能比。
上回发烧,烧得他唇色丨艳丨红,这回他失血过多,唇色很白,又微抿着,配上那双狗狗眼,倒是真的很惹人怜爱了。
美色当前,江眠是个正常的男人,他的喉结不禁往下滚了滚。
陈故还没说话,江眠就试着、学着陈故的样子,碰了一下陈故的唇。
他主动送上的一个轻吻,反而让表现得像是情场高手的陈故愣在了那,微微睁大了眼睛,带着不确定和不可思议的神色望向江眠。
然而江眠已经借助着自己没有重伤在病床上起不来的优势轻松从他的掌心底下溜走了。
江眠的耳廓有点红,但陈故的也是。
他瞥见陈故整张脸唯一的血色,大概就在他的耳根子上了。
陈故这个诡辩高手,甚至在第一时间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
江眠抿住唇,率先抢白:“你不是想让我亲你吗?”
陈故难得被噎,他卡壳了很久,最终只能可怜兮兮地憋出来一句:“能不能再亲一下?”
陈故委屈极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你搞偷袭,不讲武德。”
江眠:“……”
他把手重新搭在床边,稍稍倾身,在对上陈故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时,江眠到底还是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微抿着唇,一颗心砰砰跳动到了耳边,震动到他脑袋里的神经都跟着共鸣。
江眠缓了缓,错开了陈故的视线,轻声说:“以后别这样了。”
陈故心里怎么想的,江眠不知道,他只知道陈故还是那样一脸无辜,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样:“什么?”
江眠没有再说,反正他知道陈故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只是垂首,用行动回答了陈故上一个问题。
他又落了一个很轻地吻在陈故的唇上,哪怕陈故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件事确实让他有点躁,但江眠没有躲避。
他想让陈故知道,他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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