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月(2 / 2)
闻言,秀山以为季旷柔答应了随即昂起头,期待地看着她。
季旷柔也垂眸定定与他对视,形状姣美的菱唇轻启,唇角带着笑意缓缓说道:“本郡主决定放你一马,他们去大理寺,你跟着本郡主回安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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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相泊月送回相府时夜已经深了。
相泊月的乳父曹氏得了消息,已经和刘管事还有彩川在门外等候多时。
见自家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曹氏连忙跑去搀扶,并神色担忧地凑到相泊月面前小声询问。
“少爷,郡主可有难为过你?”
闻言,相泊月抬眸瞧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而是站定后朝着车内的季旷柔简单施了一礼,神色恭敬且疏离。
“恭送郡主。”
见状,刚想起身下车去相府讨杯茶喝的季旷柔身形一顿,余光瞥见不远处街角行踪诡异的黑色甲胄后,微微挑眉。
接着浅笑道:“也好,相公子与本郡主单独相处了那么久想必也乏了,相公子,改日再会。”
她说得轻松,可这话落到旁人耳中却犹如惊雷一般。
相泊月蓦地抬眸看她,唇色有些苍白。
曹氏和刘管事皆齐齐抬头看他,面露惊愕。
唯有彩川,在季旷柔放下帘子的前一刻,福了福身,冲她柔声道了句郡主慢行。
华美如盖的马车微微摇晃,车轮徐徐转动,逐渐驶离了相府。
“少爷,你糊涂啊!”
回到堂内,曹氏神情焦急地围着相泊月打转。
“你是未来萧家夫婿,怎能和明昭郡主有所牵扯呢,败坏名声不说,若是被萧小姐得知后,婚约作废了可如何是好。”
相泊月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青盏,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闻此话,他重重地将青盏放下,敛起眉眸色疏冷地望向从小教养自己长大的乳父。
“我与那明昭郡主清清白白,从前毫无瓜葛此后也不会有,曹爹爹方才所言是在怀疑泊月的为人吗?”
曹氏闻言先是一惊,随后面上便流露出分外委屈的神色,说着便开始掉下泪来。
“月儿,你、你怎能这样想奴呢,奴从小便看顾你,真真是将你放在心眼里疼的,方才也是奴一时心急说错话,可、可皆是为了月儿好哇。”
他说着,抽噎了一声又道:“奴今日听闻明昭郡主今日又在街上随意伤人了,一想到此去你还与她同行,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挂念你,奴一辈子也没什么本事,唯一的心愿便是你和川儿能够好好的,都嫁的个好人家,到那时奴死了也能安心了!”
曹氏越说越伤心,跪在相泊月的腿边期期艾艾地掉着眼泪。
一旁的彩川见父亲如此伤心,也神情郁郁地跪了下来。
“少爷,您当真冤枉爹爹了,自打您昨日与郡主出游没带上我,爹爹就一直担心哑奴是否能妥善照料您,担心您会不会渴着饿着了,担心郡主会不会又为难您,整个心都放您身上了,说句僭越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我爹的亲儿子”
彩川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曹氏大声呵斥了。
“川儿,不要再说了!”
闻言,彩川转头神情倔强。
“不!我要说。”
他转过头,对着上位端坐着的相泊月说道:“少爷不知道爹你有多辛苦,那我由我来告诉他,少爷你有所不知,自打您将那收益最好的三家店铺全都划给了小小姐后,咱们相府就已经开始入不敷出,我爹他身体不好,为了省钱给您攒些嫁妆,就断了每周要喝一次的参汤。”
“不仅如此,主君早逝,您婚期又将至,我爹为了您出嫁时能盖上长辈做的盖头,早在半年前就开始没日没夜地给您绣,熬得眼睛又疼又干”
伏在地上的曹氏流着泪对着彩川拼命地摇头。
“川儿,不要再说了。”
可彩川却对曹氏的哀求置若罔闻,他膝行几步扶起自己的父亲。
杏眸中泪光闪烁,却一直强忍着没掉下来。
“少爷若是不信,可以去我爹屋中瞧瞧,他那柜子里可装着一个快要绣好的盖头。”
话落许久,屋内仍是一片寂静。
相泊月微微阖眼捏了捏发紧的眉心,再睁眼时素日清冷的面上有些疲惫。
接着,他朝跪坐在地上的曹氏缓缓伸出手臂。
曹氏见状,双手捧住了他有些微凉的手,双眼含泪爱怜地来回抚摸。
“今日,是泊月错怪小爹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每周的参汤你还是要按时喝的。”
闻言,曹氏连忙上前将相泊月略显伶仃单薄的身子揽入怀中,流着泪叹息:“月儿,听小爹的,莫要再和明昭郡主有牵扯了,一定要抓紧了萧小姐,只要你嫁过去得了萧阁老的庇佑,那便谁都不能再欺辱咱们。”
良久,寂静的屋内才响起相泊月的应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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