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月(1 / 2)
整个相府悬着颗心将季旷柔送走后,刘管事看着庭院中黑压压站在那儿的黑甲卫,一时有些难办。
在得知此事后,相泊月沉吟片刻,吩咐她去拿些银两,带这些士兵吃点饭,犒劳一下。
谁知刘管事面露难色地说道:“少爷,家主和小姐所剩的俸禄不多了,若是再请那么多人吃饭,怕是坚持不到下个月。”
闻言,相泊月微微蹙眉,“城东的布坊不是还在经营吗,怎会坚持不到下个月?”
“少爷有所不知,近几月生意不好,咱家的布坊一直在亏损。”
刘管事皱着脸说道。
一旁静静站着的彩川再也忍不住,转身对着相泊月说道。
“少爷,要我说,拿这些钱去给这些黑甲卫,倒不如备点薄礼回赠给明昭郡主,这些黑甲卫只是看着唬人,其实没多大用处,他们一走,那相三娘准还来,可郡主不一样,她是从根儿上便将此事给解决了的,我们”
彩川话还未说完,便被相泊月冷着脸给打断了。
“够了,刘管事,就按照我说的做,钱不够就从我账上划。”
话毕,相泊月转身进了屋。
见相泊月走远了,曹氏才恨恨地拿手指戳了下自家儿子一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呀!少说点话,你瞧瞧你刚刚说的什么,哪有去巴结仇人的道理,你怎么不想想大小姐是怎么没的,今天的事是她明昭郡主该做的,我们又没求着她,可萧大人可不一样,以后我们相府还要靠着萧家过活呢!”
“以后少在少爷面前提明昭郡主,特别是有萧家人在的时候。”
被自己父亲训了一通后,彩川不敢再言语,小心翼翼地觑了曹氏一眼,讷讷地说自己知道了。
彩川嘴上说知道了,可心里一直在嘀咕,萧小阁老就是不如明昭郡主对少爷上心,方才他跑去萧府,若不是拿着少爷给的定亲信物,门外的家丁都不让他进门。
进去后,他所见到的人各个都趾高气扬的,若不是他求了半天惊动了萧家侧主君,自己或许到现在还回不来呢。
他无意间听侍从们说漏了嘴,这都大晌午了,少爷那未来的妻主萧小阁老,现在还在通房小侍那没起呢。
彩川瘪瘪嘴,心道这样下去少爷嫁到那边,依自家少爷这清冷的性子肯定不受宠,自己和爹也得跟着受罪。
回府的路上,覆雨正安静坐着车,却感到自己的袖口突然被人扯了一下,转头去看原来是自己姐姐翻云。
“唉,覆雨,你说咱们郡主怎地如此料事如神,提前两天让我去江州将小小姐请来啊?”
覆雨眼神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对着她摇头叹气。
只对着她说道:“你以后少吃点白米粥”
“为何?”
翻云不解地问。
覆雨一本正经地说:“因为粥喝多会变糊涂。”
翻云想了半天,才明白妹妹这是打趣她脑子不灵光。
她们生活在北方,粥又叫做稀饭或者糊涂。
翻云想不通一件事,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缠着覆雨没完没了地问。
“为什么呀,你给我说说。”
实在经不住她的磨了,覆雨才和她一点点解释。
“你当咱们郡主为何求陛下赏赐相府金丝楠木棺?”
翻云眨眨眼,“因为咱郡主心眼儿好啊。”
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们也正好在场,明明已经清了猎场,却不知相泊云怎么跑进来的,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当时可看得最清楚,那沾了毒的箭簇,一开始朝着的本就是相泊云的后背。
自家郡主只是扶了她一下,就欠了相府一个天大的人情。
偏就是郡主让她们二人谁都不许将真相说出去。
“这方面咱先暂且不提,主要是我料想咱们郡主是想护住他们相府,你道为何郡主当时那么生气?不仅仅是拂了她的面,让救了她命的相翰林用柏木下葬,更是相府若是按照她说的做了,用了那口棺,就知道他们家是咱们郡主罩着的,你觉得今日那刁民还敢来造次吗?”
翻云听覆雨这般解释,也觉得她说得有理,遂即忙不迭地点头。
“至于今日之事,是咱们郡主一早就派我去调查过相府里里外外,发现那相三娘早年偷鸡摸狗,吃喝嫖赌,坏事做尽,所以猜准了她会来抢占相府家产,所以才会吩咐我去将在江州孤独无依的表小姐接来,将她过继给相府使相家后继有人,也可常常见到她,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接着,她只听覆雨冷哼了一声。
“都说相翰林像她母亲相尚书一样耿直忠厚,但我看来,她最是狡猾不过了,死前将她弟弟托付给了咱们郡主,可真是保得他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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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个安定王府,要想找到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事。
林漠谣熟门熟路地穿过水榭楼台、花鸟云亭、走过假山荷塘,最后才在王府后山的马场见到身着一身玄衣缂金骑服的季旷柔。
她胯下正骑着一匹矫健高大的骏马。
骏马的皮毛呈现罕见的粉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会一片闪闪发光的丝绸。
马鬃金黄柔顺,被人编成了漂亮精致的图案,像是带了一条项链。
马匹四肢修长矫健,每动一下,都会凸显出漂亮的肌肉形状。
任谁见了,都会赞叹一句是匹漂亮且中用的宝马。
季旷柔骑在马上,一身玄金色的修身的骑装,加之扎眼的容貌,英姿飒爽的同时又威风凛凛,令人赏心悦目。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只瘸了一条腿,嘴角一撮红毛的土松犬。
林漠谣只见她夹了一下马腹,青铮当即便快速跑动了起来,随着季旷柔发出的一声响亮的呼哨声,那条土松犬也随即窜了出去。
像一条迅疾的闪电,虽然瘸了条腿。
等跑了一圈回来后,季旷柔才发现了站在场外的林漠谣。
轻快地跃下马后,身后的黄犬也追了过来,季旷柔从它口中接过一只小蹴鞠,脸上挂着满意的笑,从腰间的布包中抽出一根牛肉条塞进了它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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