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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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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莺一脸不解。

“那日,我分明在太后面前扳回了一成,陛下只需顺着我的话应和几句,这事儿便算过了,可他没有,反而去和了太后的意思。这便说明,他是在惧怕太后。一般来说,后宫嫔妃想保住荣华,只需尽心争宠便可,后宫却无人不有靠山,若说这些人久居深宫,各成一派也并非不常见,但今年刚入宫的那五个新人,却在入宫后立时寻了靠山,这难道不奇怪吗?”

文莺默默听着,恍然道:“姑娘是说,这些人在进宫之前,就已有家里人帮着打点好了宫里的事,她们一入宫,便去露面表了忠心?”

宁棠点点头,“你去替我打听一番,那五人入宫后都见了什么人,或许便能知晓这后宫中的靠山都有谁。她们这样心急投诚,或许不是为了争宠这么简单,而是和陛下一样,在惧怕。”

宁棠不明白这些人在怕太后什么,毕竟之前在陇州,她只听说过陛下太后母子和睦,可她亲眼所见,陛下与太后分明不和,更甚者,陛下或许还不得不依附于太后。

这样一个皇帝,莫说是在后宫,便是在前朝,那也不太能站得住脚。

不知为何,宁棠又想起方才在花园中,见到的清相来。

那日进宫,她看得真真的,是白成海主动下了马车,拦了清相的马车过去请安的,那般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模样,便是在陛下甚至太后面前,也没见过。

这个清相究竟是什么来路?他又为什么会给她送药呢?这种事,她不信是巧合。

要想在宫里生存,一定要找个好靠山。

宁棠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魏昭仪对她说过的话,可她脑海中浮现不出一个能够寻求帮助的人,她现在只是个刚入宫的才人,没有家世、更没有钱财,她没有投诚的筹码。

正在宁棠沉思间,燕绿从太医署回来,笑道:“姑娘!太医院的人说,这是瓶顶好的药呢!敷在烫伤处效果十分不错!”

宁棠抬眸看着燕绿,脑中那个虚幻的人,忽然有了清晰的样貌。

他清冷如玉,声冷如雪,陛下听他的话,白成海对他俯首帖耳。

这个念头刚起了一瞬,宁棠就被吓到了,她后知后觉地想,真做出这种事来,会是如何的死罪。

“燕绿,这几日我不出门了,你去拿一本手札来。”

“好。”燕绿将那个瓷白的小瓶放在桌上,转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空白的手札,问,“姑娘要这个做什么?”

宁棠目光幽冷,“你在第二页上面写,霞朱五年,三月初四,孙悦。”

燕绿翻页的动作一顿。

这是她家姑娘自小养成的习惯,姑娘自小娇生惯养,性格其实十分跋扈,受不得半点委屈,从小到大,有什么人给了她脸色看,有什么人让她不顺意,姑娘就会在手札上记下那日的时间和人名,然后伺机一个个加倍奉还回去。

后来没人敢欺负姑娘了,少爷却生了个软弱性子,在外面受了欺负,被姑娘发现,险些弄瞎了人家一只眼。

最后那本手札,最后一页上,写的是荀颜青。

燕绿舔了下唇,依照宁棠吩咐写下这十个字,道:“这东西,姑娘可要收好了。”

“我知道。”

接下来的几日,宁棠果真避不出门,她悉心养着手上的伤,院里是非之外,静静等着文莺将查探好的消息给她递来。

一日上午,宁棠刚换了药,她屋中便走入一人,是红缨。

“有何事?”宁棠抬眼望向她。

红缨还是一副冷脸,淡声道:“你让文莺查的事,我倒是有了眉目,想不想听听?”

宁棠挑眉,那日的吩咐是她单独向文莺说的,当时红缨分明不在,便问:“你偷听的?”

红缨眼中露出几分不屑,“以我的耳力,不必。”

宁棠不禁一笑,她觉得被分派来服侍她的这个红缨,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柔声道:“既然如此,你便说来听听,我是不会亏待尽心为我办事的人的。”

“今年新入宫的才人,有一对江氏姐妹,入宫后都去拜会了王美人。李氏与于氏见的是一个叫上官慧的嬷嬷,最后吴氏,那日兰妃与探望即将临盆的韩修仪,她也在。”红缨说完,等着宁棠的反应。

宁棠思忖了一番,道:“前面那些,见的必然只是其中的线人了?”

红缨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知道了。太庙前抓住的那个太监,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红缨摇头,“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当日他既然敢如此决绝地咬断自己的舌头,必然存了舍命的心思,此时此刻还没有消息,人怕是已经不在了。

宁棠直觉这趟浑水很深,可她却不得不查下去。

“你做得很好。”宁棠对红缨报之一笑,“眼下文莺不在,晚些时候,我取了赏银予你。”

红缨默声不语,忽然抬眸望向门外,过了片刻,门外慌慌张张走进一人,正是文莺。

文莺看向宁棠道:“姑娘,今日韩修仪临盆,胎死腹中了。”

“死了?”宁棠心尖一沉,“韩修仪如何?”

“听说去了半条命,太医们都还围在碧霞宫呢!”文莺想了想,道,“咱们要过去看看吗?”

“现在碧霞宫人一定不少,不宜掺和。”说罢,宁棠看向红缨,道,“你去打听打听,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

红缨没应声,却是立刻转身出去了。

文莺瞧着,忍不住道:“红缨姑娘真的很奇怪。”

宁棠望着她的身影一笑,“事倒是办得不错,那长奇最近在做什么?”

说起这个,文莺一丝怨恼便浮上心头,“自那日姑娘从太庙回来,他便日日在房中睡大觉,洒扫院子时也十分惫懒。”

宁棠听着淡然一笑,“得想个法子把他打发出去,以后这兰台若有了生人来,才好周全。”

“生人?什么生人?”文莺不解。

宁棠望向窗外,韩修仪胎死腹中之事,让她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仍需证实,她需要听过红缨打探回来的消息后,方能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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