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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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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你拿走,拿了赶紧走!”赵洪波想,他今天就吃了这个亏,但迟早要讨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江欣示意他装钱的袋子,“拿出来,逐张清点,我看看数额对不对。”

赵洪波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到江欣还有这种心计:“在这里?”

在他学校门口?

“对,在这里。”江欣又往他身后看看,甚至还朝那几个人挥了挥手,笑眯眯的,催他,“愣着干嘛?点啊!”

“我看你那几个朋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一起读读这几封信。”江欣把军绿袋打开,准备拿几封信出来。

赵洪波急忙制止她:“好,我点,我点!”

他就真打开袋子,拿出几卷钱,面额有大有小,钱币有新有旧,看出来是把认识的人都借遍了,赵洪波小声地点着数,偶尔紧张地哆嗦一下。

“错了,刚刚是1855,这叠是4522。”江欣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多大个人,连个数都数不清楚,还大学生!”

赵洪波本就手忙脚乱,看了江欣一眼,眼镜后面是一片怨毒,他最恨人家看不起他!

小半天过去,赵洪波总算数完了,语气恶狠狠:“一千块!拿去吧!”

江欣没有接,而是用手指点了点拿袋子钱:“你一共数了五叠,加起来是950块钱,少了50。”

“赵洪波,我是供销社的,数钱和算术不在话下。你忘了?”

赵洪波脸上写满了凶狠:“江欣,你别把人逼得太狠了!”

“我逼你?”江欣比他更凶狠,毫不退让,那双本来显得温柔幼态的圆眼睛,此时充满了攻击性,“你跟那个没缘分的孩子说去!”

“赵洪波,我最不怕的就是和你鱼死网破!”

赵洪波这个人,有些阴险,有些心计,但绝对算不上有血性,欺软怕硬,柿子捡软的捏,看他从前对江欣的态度,就知道人品可见一斑。

“好,江欣,算你狠!”赵洪波从裤兜里掏出偷偷留下的那五十块钱,一起放了进去,递给她:“钱齐了!”

“不过,我们要立个字据,你收了钱,往后都不能再来学校找我!我们再无瓜葛!”

江欣收起一点戾气:“字据可以立,我接了钱,你要是敢耍诈,我就要你后几十年的前途。”她又伸手指了指后面那几个人,“赵洪波,乱搞男女关系,可不是小罪!”

婚恋关系、男欢女爱,在后世看来都是正常的事情,但在这时候都是上纲上线的大罪过,婚外情是要入罪的,尤其这年代比许多时代更要求完人,赵洪波这种想要保持历史清白的人,更不敢触碰那条线。

以他熟悉的规则来攻击他,只觉得痛快加倍!

江欣从袋子里拿出一本本子,两人像模像样地签了个字据,按江欣的要求,还写了一式两份。

“怎么样?要不要找个第三方见证人?”江欣“体贴”地问。

赵洪波红着眼:“你少找麻烦!”

“不要就不要,凶什么?离婚又不是什么大事。”江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赵洪波今天对她真是有了新的认识,原来追着他在火车站要复婚,都是假象,难怪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江欣就是最狠毒的那个!

“等等,我看你的手表也不错。”江欣装模作样地欣赏着他手上的表。

赵洪波额头的筋凸起,咬牙切齿:“你说什么?”这是他攒了多久的钱和票买的表!

“我说你的表也不错。”江欣很平静,“摘下来,放进袋子里去。”

赵洪波手上和额头同时青筋暴起,他握紧拳头,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不如自己高的女人给拿捏了,他永远会记住今天的耻辱!

江欣还是不怕,这是校门口,赵洪波是一个要向上爬的人,他不会在此时暴露本性。

果然,僵持了很久,赵洪波还是把上海牌的钢带表摘下来,扔进了钱袋子里。

“说,我赵洪波自愿赠与江欣同志一千元整和上海牌手表一只!”江欣让他大声说出来。

“什么?”赵洪波跳脚!

“你听到了,说啊!”江欣抬了抬下巴,向着赵洪波安排的那几个人,“要是我拿了钱,他们转头就来抓我可怎么办?我一个小女子,我害怕得紧!”

你还知道怕!赵洪波半分都不信,但是江欣不肯接过钱,他还是低声说了句:“我赵洪波自愿赠与江欣同志一千元整和手表一只。”

“不够大声,再来一遍!”江欣忽然大喊,那边几个男人听了江欣的叫喊,试探着走过来,江欣干脆叫住他们,“几位大哥,快来给我做个见证!”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走了过来,围着两人。

“说啊,人我给你叫过来了。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江欣又把那封举报信拿出来,飞速地扇风,让人看不到信封上的字。

赵洪波既尴尬又丢人,这么多人,他不好动手打女同志,只好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赵洪波自愿赠与江欣同志一千元整。”

“还有呢?”

“还有一只手表。”

江欣满意了,拱手谢过几位大哥的见证,补充道:“其实是自愿赠与前妻江欣同志。”

那几人面面相觑,前妻?

这位赵洪波同学不是说有人恶意勒索他,还有个黑户盲流跑到省城来,才叫人来人赃并获的吗?

搞什么鬼?指使着他们玩儿呢?

“赵同学,怎么回事?”为首的一个男人说。

“这位大哥,我来说!”江欣嘴快,马上接话,露出甜笑,让人放下防备,“这位赵洪波同学是我前夫,我们前两个月离婚了,他觉得心亏,决定给我一千块钱作为补偿。”

那几个男的又互相看看,一千块钱是有点多,但这是人家家里的事,不归他们管。

他们几个也知道,两人闹到离婚的程度,有点良心的男人都会给女人赔点钱,找他们联防队来干什么?

几人对赵洪波的态度都变得有些不友好,指了指他:“你把家里的事情解决清楚了,再来我们队里说说。”

赵洪波满头汗,八张嘴都说不清,明明是敲诈勒索,可他又不能讲,不禁又急又羞,像是第一次来省城那样窘迫,这半年来他风头出尽,早已经忘了当初刚到大学报到的局促,今天又一一涌上心头。

都怪江欣!都是江欣的错!

他对江欣的恨意此时达到了顶点!

“这么看着我干嘛?其实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事多反省反省自己。”江欣等人走后,不费力地把那袋子钱夺过,装到包里,又把包里的举报信全数拿出来,交给赵洪波,“给,都在这里了,一封不留。”

赵洪波接过那叠令人注目的举报信,恨得牙都咬碎了几颗,恨声道:“你往后都不许再来。再来,我也不怕和你鱼死网破。”

江欣翻白眼:“谁稀罕来找你。”

待江欣走后,赵洪波惦着沉重的脚步,失魂落魄地找了个僻静地方,把那些举报信一一打开看,发现只有她拿出来的那封信是写了字的,实实在在地列举了举报他的“罪名”,其他的信封里面装的全是当天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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