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悖(2 / 2)
圣驾至,储秀宫的宫人一时没有准备,慌忙的跪在地上行礼。
她们本来忙着手中的事宜,没想到皇帝会毫无通报突然过来,此刻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自己当时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受到责罚,因为皇帝已到了眼前,大家都在跪地请安,一时间来不及禀报宋贵妃娘娘圣驾至。
皇帝下了辇车,见外面居然站着许多宫人,就连宋贵妃贴身宫女都侯在门外没有进去心中又陡然起疑,“贵妃在做什么?”隆德帝开口问道。
“回皇上,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只是叫奴婢在外面候着。”
为首的那个宫女显然有些慌乱,可隆德帝记得很清楚,这人是宋贵妃的从家中带来的女使,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侍奉寸步不离,今日怎么连她也侯在外面不能入内
“青天白日的贵妃把你们赶出来,连你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那宫女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颤声道:“奴婢确实确实不知道……”
隆德帝打量了四周片刻,见屋门紧闭冷冷地道:“所有人都给朕跪在这里,不得擅动。”
此言一出,一旁的福公公心中有些慌乱,他虽然不知道宋贵妃在屋内做什么,但没由的总是觉得有事发生,此时皇帝就在身侧他也没法子叫人先去通报一声。
隆德帝抬腿走了几步,迈上了宫门台阶,隔着一扇木门听到里面隐隐的谈话声。这声音他认得,是宋贵妃母子二人,不过此时正值皇子们的授课时间,李昌炜没有在撷芳殿好好背书,居然跑后后宫私自同母亲见面。一想到这里,隆德帝心里起了怒火。
转瞬一想,她们母子究竟在讨论什么事情竟然如此小心谨慎,皇帝不禁好奇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更觉得此事蹊跷,随即走进了几步靠近那扇门听着里面的谈话内容。
皇帝没有派人通报而突然到来,由于以前根本没有发生过,里面的母子更是想也未曾想到。
隆德帝站在那扇紧闭的殿门前仔细听着,四下静悄悄的里面的人没过一会儿便又交谈起来。
“阿娘孩儿不想回撷芳殿,那个钟太傅实在是讨厌至极,动不动就因为书没背好来打孩儿手心。”
宋贵妃娇柔的语气安抚着他:“满宫的皇子公主,只有你和皇长子得钟太傅教导,太子之位势必要从你们二人中选出,你舅舅今日之祸还不都是为了你登太子之位铺路,你若是还不争气如何对得起舅舅?”
“哎呀,阿娘!皇长兄生母没有像您那般显赫的背景家世,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他人又那般胆小怕事,哪里争得过孩儿?依我看啊,阿娘你就是太过忧心了,皇长兄愚钝、二哥早夭、三哥生母是个罪妇、五弟年纪小。满宫里的皇子还有谁能同我一争?父皇不过是因为舅舅的事冷落我们一段时间,待哪天他反思过来了不还是要选择咱们母子二人?”
宋贵妃皱了皱眉,精致漂亮的脸蛋上隐隐带着愁容:“话虽如此,可你行事也应当谨慎小心些,你要知道若是二皇子在世,他便一定会被册立为太子,咱们母子无论如何都是争不过谢皇后的。”
“可他已经死了,这就说明他没这个命享受这份福气,元敬皇后也一样,她再受宠又如何一连失去两个孩子,最后连自己也搭了进去所以说啊,有福气的前提是得有消受的起这份福气的命”
此时门外的隆德帝听到此处已经是愤怒至极,就连一旁的福公公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满宫里谁人不知云敬皇后那是皇帝的白月光,是心口抹不去的朱砂痣,容不得任何人议论编排。
可此时宋贵妃母子在自己宫里说出如此狂悖之言,还叫皇帝当场听了去,福公公伸手擦了擦两鬓的冷汗,无声的咽了下口水,整个人连腿都是控制不住颤抖的。
隆德帝此时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口气,喉咙干渴连同双手都紧紧的握成拳头,这口气在他胸口翻江倒海,难受至极,他气的一时忘记了要做什么,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像是要透过这扇门将里面的母子二人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他抬起腿一脚踹开门。
砰的一声巨响,殿中的母子二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惊恐的出来看,只见隆德帝阴沉的脸死死的盯着她们,宋贵妃只觉得当时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冷的,随即全身的骨头如同一下子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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