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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浓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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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来,同谈青为数不多的三次见面,都发生在房间里。

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

明黛的肌肤微烫,心底燥乱闷堵挥之不去,进门后,她随意地脱下鞋,甚至没穿拖鞋,直接去开了一瓶矿泉水。

喉咙被润湿,脚底贴着冰凉地板,心情逐渐恢复平静。

视线内忽然出现一抹深色,她转过头,便看见一件西装外套搭在椅靠上,座垫上还搁了条黑色的领带。

她忽然意识到,这就是谈青的房间。

可能是擅闯别人领地的意味不大同,明黛刚喝过水,喉咙又干涩了起来。

她上前拿起那条领带,往手腕上绕了一圈。

就在她用指尖感受布料柔软的时候,房门忽然开了。

谈青掀起眼皮,便见原本戴在自己颈脖上的墨黑色领带,缠在女人瓷白的肌肤上,许是与他撞上目光,明黛略有些局促地垂眸,然后解开领带,露出那截皓白纤巧的手腕。

“有点冷。”她解释道。

“西装在椅子上,可以穿。”谈青不是接受了她的说辞,只是懒得深究。

明黛“嗯”了一声,就将衣服拿起,披上了。

她虽然瘦,却不算矮,衣服穿在身上刚好没过臀,怕西装褶皱,明黛不敢坐下。

谈青靠着门框,没管响个不停的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实在不算有话可聊,不如直入正题。

明黛知道,她被泼一身水时,闹出的动静不算小,加上谈青主动来找她,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东西,比如,以为她来勾搭裴以恒。

现在他没说话,其实是在等她主动交代。

“我不知道今晚你在。”她这话一出,感觉哪里不对,脸顿时憋红。

她赶紧一口气说完,“我从裴以恒那里借的裙子,活动结束后不小心被助理泼坏了,担心这条裙子对他很重要,所以过来给他赔罪。”

不知道对方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

一阵沉默过后,谈青的声音才传过来,“确定是什么正经的赔罪方式?”

明黛思绪一片空白,稍微缓过来后连忙解释,“可我经纪人说,他已婚。”

她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要是一早知道裴以恒是这样的人,她不会来。

“想必明小姐有所耳闻,这个圈子的已婚男性不缺情妇。”

灯下,谈青漆黑的瞳眸有些不近人情。

“我知道,但这个人不会是我。”明黛觉得自己的话苍白无力,可这就是她打心底的话。

谈青似乎已经有了判断,没再追根问底,而是转口道,“一周前,裴以恒离了婚,所以,是你经纪人没弄明白也说不准。”

他没将话说得太直白,不仅是因为不喜欢多管闲事,更因为以他和明黛的关系,不值得指手画脚太多。

不过她经纪人心怀鬼胎,倒让谈青想明白一个问题,也不得不重新审视明黛。

“可能,是何姐弄错了。”明黛心底不大舒服,却不愿意往深处想太多,毕竟从她初入演艺圈,就是何越带着她,再者,这个虚华迷醉的圈子里,并不全然能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来诠释。

利弊权衡之下,何越仍是她最好的选择。

“对了。”明黛想起今晚最重要的事情,“你能帮我联系到裴以恒吗?我和他聊一下衣服的事情。”

“他都离婚了,你去添堵吗?”

“那我……”她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去道歉。

“上赶着去赔罪?”谈青深吸口气,随后抿唇不再说话。

明黛不觉攥住了衣角,沉闷半晌后,忽然意识到这是谈青的外套,衣服已经被她抓住一小块折痕,她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人,一点一点抚平。

房间很大,身边近乎寂静,明黛只能听见自己指尖与衣料摩擦的声音。

安静的环境下,进门时谈青对她的审问历历在目。

她后知后觉涨红了脸,颜色逐渐浓稠得快要滴出血来。

加上刚刚谈青说的话,她更加觉得羞愧。

明黛还是第一次被人问这种话。

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去当别人情妇。

尽管知道对方理智得近乎冷漠,两人也并不熟悉,她还是窘迫到无地自容。

西装上的折痕越捋越多,心烦意乱下,一股温热涌上眼眶。

谈青指节撑着额头,微阖着眼,姿态倦懒,在隐约听到抽气声时,他睁开眼,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正对面嵌入柜子里的镜子上。

谈青视力很好,加上镜子通透,那张潮湿的面庞在他眼底清清楚楚。

明黛漂亮的睫毛全被沾湿,雾蒙蒙的眼睛可怜得很,而她透过镜子察觉到谈青的目光时,惊慌到浑身抖动一瞬。

谈青轻轻合上眼,温声道,“过来吧。”

明黛看着已经皱成一团的衣角,陷入了犹豫,最后还是选择转身。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谈青身侧,一抬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

下一瞬,略带冰凉的拇指擦过她的脸颊,抹去那一层层水痕。

谈青的指腹算不上柔软,甚至有些粗涩,刮过她的皮肤时,带来刺痒又发麻的感觉。

明黛从深陷的情绪中逐渐缓和过来,吸了吸鼻子,随后道,“衣、衣服弄坏了,我赔你。”

“抱歉。”谈青用指节拭去她睫毛上的水珠,“弄哭你了。”未能察觉她的情绪因何而起,但总归,是因为他。

明黛反应过来,想摇头,偏偏又犹豫,瞬间将自己的想法袒露得明明白白。

看来真是。

谈青将她面颊上的眼泪擦得干干净净,随后道,“去洗把脸。”

明黛也清楚自己多半变成了花猫,多半不好看,所以二话不说往洗手台走去。

而在她离开片刻后,沙发一响,谈青来到门口。

她擦了把脸后转身,问道:“那你呢?”

“打牌去,裴以恒那缺人。”谈青准备换鞋,还是俯身的姿态,脊背微弓,话里没太多情绪,“你去吗?”

“我不会。”

“睡吧。”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怕明黛拘谨,他补了句,“我不会回来。”

打不了几轮,天就亮了,的确没有必要再睡。

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明黛有些许的失落,神色一下低沉下去。

许是有所察觉,谈青眉尾呈现出微妙的弧度,唇边略带笑意,“明天?”

他也不是全无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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