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猢狲(1 / 2)
公厨之内,铺着梅枝青毡的长桌之上围坐了几名官吏,高奋正端着茶水悠哉漱口。
“不就是新弩被王爷高看了几眼,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王爷虽是口谕可不用着官袍上值,但咱们祝工正今日当真官袍都不穿,简直把祖制都抛诸脑后,太不成体统了。”
高奋斜嘴轻啧了声:“祝工正这般堂而皇之地倚功而骄,小心哪日一个不甚,墙倒众人推咯。”
“还有那方副工正,自从祝工正上任,他就成天巴结着祝工正,在祝工正面前溜须拍马,只要是祝工正提的工案,他都巴不得贴脸上去拍手叫好。”一名小吏不屑道。
高奋捏着牙杖剔牙道:“那榆木块头以前不得几任工正欢心,怕是想通了,来了个新的上司,便想着攀高上去。”
祝子鸢立于方鹤身旁,将那些讽言讽语尽皆听了个全,她冷声对方鹤道:“把当值侍卫叫过来。”
这群人就如昨夜盗骊,不服管教还凌上欺下,北轩王说得对,一昧退让只会让这种秉性恶劣的“劣马”更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罢了。
更何况这还是一群中饱私囊的蠹虫,他们目无法纪,连她一介上司都不怕,等她离了王府,只怕清白做事的方鹤处境会更为艰难。
祝子鸢撇手挥开竹席帘,垂袖立于一群工吏面前。
竹帘因着残力前后摇摆,高奋周边几个跪坐的工吏像做了亏心事般,闭上嘴巴刷刷站了起来,心下打鼓。
但一想到这位工正素来和善,往日他们背后乱嚼舌根,他也不曾计较,瞬间又无所畏惧了起来。
祝子鸢难得正色沉声道:“这里是公厨,是王爷体恤下属,聊备薄菲为诸位官吏特设免费饭食的饭堂,不是你们凭着一张嘴就能污蔑同僚掀风作浪的地方!食君之禄当做忠君之事,与其有空在这里嚼他人舌根,不如多花些功夫为王爷和北平百姓做些利事。”
语毕,方鹤已经带了几名侍卫进来。
祝子鸢抿唇命令侍卫道:“《天阙国律》规定,辱言欺上,各笞一十,将此三名工吏拖下去执刑。”
高奋手中牙杖僵在唇边,一时没反应过来,两名廊下侍卫上前,左右肘住他的胳肢窝,将他与另外两名嚼舌的小吏拖到庭院中施刑。
“祝子鸢,我长兄是当朝工部侍郎,你今日打了我,有种这辈子都不要出这北平,否则我高氏定不会放过你。”高奋气急败坏又挣脱不得,在外被打得连连哀嚎,高声出言威胁祝子鸢。
相较于庭外的鬼哭狼嚎,公厨内案桌前的工吏们则都是安静如鸡,祝子鸢淡然入座用膳,加言:“威胁上司,加笞!”
方鹤也是初次见祝子鸢这般动怒施威,略感到惊奇和意外,不过高奋等人仗着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就如此僭越,祝子鸢只小惩大戒已是手下留情了。
饭后二人乘坐马车前往了祝子鸢昨日打探的护城河襄河的周边河岸。
下了马车,襄河河岸杨柳依依,鹅黄柳枝吐着新芽交织翻飞,岸上摊贩热情吆喝招揽着往来行人,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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