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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去把?离职申请撤销了。
下班,厉将晓掌车,带谢欺花去造型室做妆造、换礼服。谢欺花还没体验过如此周全高?端的服务,做什?么都?有人伺候。她以为自?己会很敞亮,至少有那?股气势在,但实际上她也局促。
穿上那?件报价不菲的松绿露背礼服,谢欺花简直变成?站桩,伫在那?儿任人摆弄。厉将晓在打电话,忙中瞥了她一眼,对一旁的造型师说了什?么。
对方拿来一套丛林密绿的宝石首饰。
“这是什?么牌子的啊?”谢欺花问。
造型室说,布契拉提的绿珐琅系列。
谢欺花不懂,她就是一个俗人,贪财好色。突然把?身价那?么贵的东西戴在身上,让她惶恐。但没有不配得感,反正是按老板的吩咐行事?,不管表现好坏,五万的月薪都?会打她账上。
厉将晓也换了定制的双排扣雪松棕绿西装,领部点缀着银白珍珠驳头链。问谢欺花怎么样,谢欺花说好,挑不出?错处来。说实话她觉得老板有点像男模,等到了宴厅她就不那?样想了。
因为这里人人都?穿得像模特。
言谈间,流露名利场的精致。
谢欺花后来回想起来,这些人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除了行为举止更高?大上,措辞更优雅。老板让她挽着他,她就挽着。挡酒是她擅长的,推杯换盏之间,点睛两句,也能惹人畅笑。
打道回府,开车的人还是老板。
司机不太称职,司机喝了很多。
“老板……”她闭了闭眼,无限地感慨道,“你说有钱人到底还缺些什?么呢?我们穷人怎么就什?么都?缺呢?”
谢欺花确实缺少许多。
不讲煽情话,但从小到大,谢欺花不是在为钱发愁,就是在为钱发愁的路上。酒精发散浑浊的思维,她壮着胆子提出?了许多人生难题,向有钱人。
她说,老板,我以前没钱的时候总想着挣钱,挣大钱,即使是有了钱,我也总惦记,不是想着挣就是想着花。今天早上,你说我掉到钱眼里去了,我后来反省了一下,你说的是对的。
“我还那?么年轻,却那?么崇尚金钱,这样是不是有点俗了?”谢欺花说,“等我到三十岁、四十岁,那?我可以心安理得的说自?己爱钱,但我如今才二十四岁,我是不是该爱些别的?”
“不用,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
谢欺花觉得老板的话讳莫高?深。
“老板。”谢欺花肩靠着车窗,“你爱钱吗?虽然你肯定不缺这玩意儿吧……你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吗?”
厉将晓将车泊在老小区楼下。
谢欺花开车门?,醉醺醺地下了车,摇摇晃晃,暗绿的裙摆在冷风里曳闪。
他从另一侧过来扶住她:“比起你,比起很多人,确实顺遂。但也要?看和谁比,这世界上总有更顺遂的人。”
谢欺花觉得自?己走得稳极了,实际上她像一片飘渺的绿金羽毛,像一只入世的精灵,落在倨傲的人的掌心里。
晚夏的燥风拂过她的发丝。
厉将晓克制地用指尖别过。
谢欺花歪了歪头,仅仅只是觉得痒。她看着他,眼尾有调皮的碎金涌动,平时她不那?样化妆,也不古灵精怪。
或者说,即使很有灵气,但也因为她的清醒而无趣。当然,厉将晓知道这位小他五岁的司机非常、非常有趣,只是她绝不对他施展。他实在古板,所以她对他愈发毕恭毕敬,和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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