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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她一定会在翠湖边遇见你。”
“那就好。”火堆噼啪作响,男人摘掉口罩,又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张沁生前做过错事,对,就是那件事,您能不能再帮我洗刷一下她身上的罪行。”
女巫背过身,没有立刻答应,她收着地上的铜钱串,男人也蹲下来一起收拾,天阴了,她数了数手里铜钱,好久才开口:“这得加钱啊。”
“好,多少钱都没问题,把她的罪行从阎罗簿里摘除就行。”
风声再起,剩下的话夏闻竹听不清了,秋雨飘落,火堆冒起窜起白烟,枫树上站满乌鸦,好似恐怖故事的开头。
夏闻竹眨了眨眼,心情恍惚,感觉自己是一盘祭品,和水缸里的那几只金鱼一样,泛着腥臭味。
好久,他听见两个声音:“上次那个心理医生被抓了,这次换了一个,刚从美国马修斯医院进修回来,效果绝对好。”
“哦?那敢情好,我正好有事要拜托闻竹,就怕他不答应。”
“您别说一件事,催眠完,一百件事都能为您做。”
对话模糊而遥远,夏闻竹眯着眼,医生走来,放下药箱,形形色色的药剂抽进针管里,夏闻竹猛地后缩,小腿踹向医生,转瞬却被牢牢制住,扳正肩膀,医生面不改色地招呼保镖,拿来铁绳,从脖颈一路捆到后腰。
挣脱不开,夏闻竹喘息抬头,医生戴上手套,弹针头,药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夏闻竹如坠冰窟,往后仰,医生抬手吩咐,两个保镖抓住椅子,将他死死困在椅子里,“刺啦”针头扎进血管,夏闻竹指尖微动,粗糙的麻绳捆的腕间一片红。
他像是触电般失忆一瞬,看不清人脸,冷雨打在脸上没有感觉,灵魂飘在半空中,他垂眸看向针管,眼神空空,没有恐惧,心情变得低落。
雨天,人生锈迹斑斑,脚下是漫到脚踝的积水,抬头是能压死人的乌云。
人生大概也就如此,没必要挣扎,眼前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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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呼地灌进后衣领,夏闻竹冻得瑟缩,再次睁开眼,遥远的记忆消失不见,走廊的阳光耀眼,他抬手挡了挡,看见了腕间深红的伤疤,心里一咯噔,意识清醒。
再次看向警察,四目相对,那人晃了晃手铐,银白色的金属圆环叮当作响,像极了女巫做法用的铜钱串。
当时被关在密室里,怎么能闻到鱼腥味,楼梯口的窗户未关,夏闻竹吸了吸鼻子,此刻只有雨后泥土的气息,难道之前的记忆不完整,还落下了一段?
“喂,站好了。”警察扯住他的袖子,用力一拽,夏闻竹后背重重抵上墙,心跳飞快,握紧拳,他抬头和警察对视,熟悉感丝毫未减。
夏闻竹用力吞咽,不行,不能像傻子一样站在这里,这群警察来势汹汹,但回头想想,并没有把具体的情况同他讲。
他又不是没报过警,三年前母亲去世,警察慢悠悠地从车祸现场赶到医院,什么话也没有说,拍了两张遗照就走了。
夏闻竹偏头,原先那个实习警察守在电梯口,他想起刚刚领队警察手里的群众举报信,末尾日期是昨天晚上,为什么他们今天出警速度这么快?
过分的蹊跷,就不是偶然。
夏闻竹的视线转向门内的警察,他们举着手电,在酒柜里翻找,随后转向阳台,停留在父亲遗像前,白瓷骨灰盒在光影的交界处,警察们收起手电,走上前。
每一步都像规划好了一般,夏闻竹皱眉,想不通这群人为什么对他家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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