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至北地(1 / 2)
北阆,北阆??
桌上摊着一张地图,她数着林言此刻应当到了何处,有又用指尖在上面按了十四次,才终于指到林言将要去往的北地。
还不算远,快马加鞭,年节前赶得回来。
却也太远,天威难测,他总是要辛苦些。
嘀嗒??嘀嗒??
所谓水滴石穿,她现在已经习惯这样的声音响在耳畔。
佛奴的心思好猜,惊诧之余,少不得有些责怪。可这责怪之语千千万,唯独‘隐瞒’一事,由黛玉说来心怀不安。
她也有所隐瞒,假使这般行径当真是罪过,那她也该跟佛奴俯首认错才是。
黛玉的手肘还支在那地图上,院子里的青竹葱郁,这时又彼此征伐起来。
她做了一个梦。
是一个过于漫长,过于可怖,横跨了许多时间的梦魇......
梦里的园景随着四季轮转,若说有什么相同??
那便是梦里的佛奴从来听不到她的言语,空做了游离在梦里的一段呓语,凡人解不开。
可是这样离奇荒诞的梦境中是否真的有神仙?
外面的雨经过一刻喘息,这会歇好了,又由风裹挟着张狂起来。黛玉原本吃罢晚饭便要走的,可这一场冷雨来得突然,贾母便说叫黛玉留宿,不必冒着这样的寒气在夜里折返。
就好像......
就好像这场雨刻意将她耽搁下来。
紫鹃进来催黛玉赶紧上床歇着去,黛玉依言褪了衣衫。她躺在床榻上,外面凄风冷雨,声音把屋里也笼罩上湿淋淋的一片。
今晚应当又会进到那样的梦中??
黛玉想着,默默地闭上眼睛。
风声乍起,林言的双眼挣开。
与他同室的秦向涛发出黏黏糊糊的嘟囔,翻了个身,继续抱着被子打鼾。林言悄悄坐起来,他没有开窗,只是站在窗子前。然而仅是如此,北地的寒冷还是刁滑地透过一点看不见的空隙钻进来。
客栈院子里的火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却无损眼前的明亮,反而更晃眼一些。林言凝神细瞧,才发觉在他们睡觉的时候,外面竟然已经积了一层雪。
??若是拿瓶子封了口,快马送回京城,能不能叫她第一个见到雪天?
两手不自觉搓一搓,林言哈出一口热气,仍凝神听着外面呼啸的风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却不知他们将往北地时遇到的这一场雪,是好还是歹?
他在这一行队伍里的身份很奇怪。
假如他只是林言,六品官员的身份反而好安排。但因为做了王爷的儿子,隐约着地位便拔高一些,偏生资历又浅。
好在林言并不是掐尖拔高的性子,自觉靠后,倒叫他们放心些。
再往前就是北阆城,他们来不及赶到驿站,只好在沿途的小店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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