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见王妃(1 / 2)
窦止哀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走了。
林言刚换了药,坐在椅子上,文墨正一圈一圈把那纱绢缠绕好。
“太医怎么说?”
不要人让坐,窦止哀在师弟这里很自在??林言也没见过他不自在的时候。
“没多说什么,只还是叫好生养着,轻易别见光。”
这就是不见好的意思??
纱绢最好??质地细腻,又轻,覆盖在脸上像是落了一道影子。只是爱惜他的人只是这样的贫瘠的苍白也舍不得。窦止哀上次来的时候,那纱绢上绣着朱砂色的石榴花。这次来直凑近了,又见眼角有一只青鹤振翅欲飞。
他离得太近,林言几乎可以嗅闻到他衣襟上的熏香气。
“你是怎么想的?”
“能好固然好,若是瞎了,这样目不能视的日子现在倒也开始习惯了。”
“瞎了也无妨,瞎了师兄教你算卦象、做豆腐。”窦止哀哼哼着,大力在林言肩膀上拍三下。文墨很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好像责怪窦师兄这会不给师弟鼓劲,反而撺掇他泄力似的。
窦止哀只是笑。
“只是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自我受了伤,师父就病倒了。使人上斐府去问,也只说康复??不晓得是不是蒙我。”林言长长呼出一口气,眼角那只青鹤也一下一下飞动着。窦止哀的嘴唇上下磨捻几次,极迅速道:“师父身子已经好了,你不必担心。”
说完好像心里有愧一样,窦止哀歪在椅子上,不顾形象地啧啧剔牙齿。
“大师兄跟你说的?”
林言听见从鼻子里出来得一声‘哼’,脸上却露出真切的高兴。
“那就好,我这会一时去不得,也不知师父他......”
“他忙着给你出气呢。”窦止哀叹了口气。
自古师徒如父子,弟子遭殃,师父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尤其斐自山气性大得出奇,这会自然不会轻易饶过去。
庭院里的竹子彻底枯死了,缺了孝顺的徒弟的照顾,他院子里的‘巧思’竟也接二连三衰败下去。
老先生有心病,他儿子孙子资质平平,最开始教养的大弟子又是分道扬镳。当年人人说窦止哀是状元材料,结果如今却几乎是生死不相往来的结局。
斐自山总疑心他人暗地里取笑他教不出好弟子,由此也恼了窦止哀去??父子师徒,当年若不是因着替林言撑腰,只怕已几十年不曾再见。
最小的弟子,且是关门弟子。斐自山倾尽自己所学,只盼着林言能做个出彩人物,顺一顺他心口憋闷几十年的郁气。
这一回摘魁,老先生说是谦虚,实则自己却大为得意,心里更盼望一出连中三元的佳话。
可就是这样一个宝贝徒弟,竟让淮安王府的纨绔伤了眼睛,眼见就要做一个瞎子!
斐自山怎么受得下这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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