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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论决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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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那只蜡烛滚下一刻很大的蜡泪,珠子一样淌下来,归入底下的炽热红海。林言的影子刻印在墙上,好像他挥笔作画的习惯一样,过分的浓烈,可也看得确切。

窦止哀看到那个影子依旧在抚摸匣子里的家书,好像只有那些纸页才能带来叫他安心的慰藉。

“原本当出去的东西,现下已经赎回来。”窦止哀的声音很慢,屋檐上挂着一滴水,拉长又拉长,迟迟滴坠不下来。

“薛家填的缺?”

“薛家填的缺。”

林言不说话了,墙上的影子定格。外面的枝叶簌簌想着,许久之后,才听得他一声叹息。

“他们现下还好,薛家的那个虽说不济事,可到底祖上有些累积。我与那薛老爷也算见过一面??只是可惜。”窦止哀没从师弟那里讨得酒水,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端起茶盏。原本琥珀色茶液在这样的夜晚映着晦涩的影圈,窦止哀看也不看,将清列的茶水与影子一起喝下去。

“尺蚓穿堤,能漂一邑。我所忧虑,多也是其中人不思正途,却打些偏门左道的主意。”林言暗自叹一口气??那些人私底下埋怨,说他与姐姐且并未到用什么大钱的话也并非全错,若是与他、与姐姐商量,他们未必不愿帮衬修建省亲别院。

只是不能自挪自用,末了还要怪他戳破。

有些事是不能开先例的,尤其他俩幼失父母,说句无依无靠并不为过。

不,有依有靠??姐姐还有他,他也还有姐姐。

最后一口茶喝尽了,林言的脸依旧模模糊糊映在瓷杯的边缘。这只官窑青瓷水纹盏在昏黄的暖光下散发着过分固执的清列颜色,直把林言的脸也映出过分坚硬的轮廓。

林言嘴角弯一弯,抬头跟窦止哀道:“师兄,你早些睡吧,我明天就考试去呢。”

把修园子这样的事比作蚯蚓,那这样的‘邑’建造出来只怕要遮天。窦止哀在心中腹诽一句,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挥挥手,催促林言快快歇着去。

夜晚好像在这一刻才是真的到来,夜行的鸟儿安静立在枝叶间,草丛里的虫子却还无知无觉,‘滋滋哇哇’叫着不肯安歇。

忽然,鸟儿动了,飞掠过去虫声便不见。唯有草叶还在发颤,和着一缕晚风,从苏州吹到京城。

那颤啊颤的叶子也从紫铜渡化到披金,日月更迭,听过惊雷,才不甘不愿安静下来。

直到一对嫩粉的鞋子从旁边经过,才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姑娘,你起了?”凝儿打个呵欠,见雪雁从里面出来,自己便钻进去,往帘子后张望。她见黛玉坐在镜子前面梳妆,脸色泛着蛋壳样的青白。

“姑娘......”小丫头叫黛玉这样的脸色吓到了。

“不妨事,不过是昨儿睡得晚。”黛玉倒是笑笑,招手叫她过来。扶正她的辫子,手指划过那只玻璃珠花。

“你去厨房里跑一趟,叫他们把牛乳糕蒸的软和一些。”她的脸在镜子里映照得不确切,太分明的颜色和着过分白的脸孔,叫人看得难受起来:“那些果子不要放了,两相间,失了本味。”

凝儿很快活地接过这份差事,她妈妈是厨房的,从小就告诉她吃饱饭才能康健。姑娘还乐得吃喝,这叫她很安心,尤其自己的舌尖也弥漫上甜滋滋的奶香来。

小丫头跑了,黛玉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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