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摆玉瓶(2 / 2)
黛玉垂下手,露出的眼睛是陶瓷的白,只是在中间最深的颜色上雕琢着人间的图卷。看不甚分明,忽明忽暗。
她一共提过三次搬离的事,一次与老太太,一次与凤嫂子,最后的一次笑着跟二舅母讲去,顶头依旧只有默不作声的佛祖。
老太太说府中养得起一双外孙,熙凤问是否有人惹着不快,要去撕了他们的去嘴。即使是到最后,也只听一句‘姊妹间拌嘴,说了气话,且莫要往心里去’。
黛玉慢慢坐直身子,拾了毯子又拢在腿上。她眼中的水汽消散些,原本盛着眼睫上的光晕点进眼睛里。
林言的眼睛也是闪闪的样子,只是盛的不是光晕,却是粼粼湖水的光影。
衣摆坠青蓝,听见有人叫他,林言便回过头来。他笑得很轻,是那种叫人讨厌不起来的客气。只是没人觉得疏离,竟本心想与他更相熟一些,做了友人,也能看看他皮相底下该有怎样一番真情实意。
这儿是一处闲庭,临着一望无际的湖水。因着风还寒凉,游人少些,却成了一群年纪相仿的公子常来的地方。
他道不知春,他道春难老,他言一句‘飞鸟衔枝惊光影’,旁又接‘藤叶连天绊浮云’。
几个年轻公子聚在一处,说说笑笑。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秦向涛惯不喜书文,不乐听文绉绉的句子,又觉得枝啊藤啊的小针似的进了脑壳,除了疼痛没别的感受。眼下恰巧到了陈谦时,他还想着句子,秦向涛便咿咿呀呀叫唤开了。他越闹,陈谦时越想不出句子,此时不觉恼了。
“怎么方才言弟作诗你不动,单就闹我一个?”
“我还不知道你,你才不好诗文,我这是帮你。”秦向涛说着,揽住陈谦时的肩膀,笑嘻嘻道:“没事,日后我做了将军,许你做谋主,不叫你帐下赋诗。”
“讨嫌!”陈谦时一时气,一时又止不住笑。
只是他俩笑过一阵,半响没听着林言说话,便一齐扭过头来。
“言哥儿,你有什么高见?”
“我?”林言未语先笑,瞧了陈谦时半响,道:“还是叫他先给我这画上盖个戳儿。”
“俗!俗俗??”陈谦时伸出一根手指,在林言和秦向涛身上来回点着:“这叫‘大家风范’。”
“嘁。”秦向涛见林言笑起来,自己也放下心。他总是把那日陈谦时的话听在心里,不敢跟林言说去,但到底搁在心里惦记着。
林言亦无意多说许多,一来省得带去什么不好多牵扯,二来那是他的外家,为人孙不好议论长辈。
至于其三......
林言在心里微微叹气,他总要顾及这许多年来老太太对他与姐姐的好意。
他自小几乎是在斐府长起来,往荣国府那边看去便少了温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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