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感清辞(2 / 2)
自父亲离开以后,佛奴便做了世人眼中的‘家主’。只是年轻的家主可以将家贼严加处置,却不能完全令外人信服。三年前,斐先生的《诫弟子书》令他们留在苏州,也将林言第一次推到世人眼中。如今为案首......黛玉不由一叹,她知道佛奴再也不能回头。
“姐姐,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佛奴,你高兴吗?”
“我?”林言没想到姐姐会这样问,他自思量一刻,想着自己这会也算是开门红。师父算得上满意,即便尚未参加乡试,但有了这次名声,其他人也不会觉得林家‘无人’,更不必再谈‘伤仲永’,于是笑道:“我当然高兴了。”
黛玉没有应他,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林言的指肚。这双她从小就牵着的手现在已经长成适宜握笔的形状,几处突出是岁月磨合而出。林言望着姐姐,一时想不出她的静默。隔了一会,才听见黛玉声音轻柔如枝点水,柳拦风。
“我看你拿取东西时总要将腕子抻一下,想来是读书写字日久,手腕都疼。这会给你做几个腕带,不舒服了便叫人拿热水气腾一腾,在这边扣上就行。”黛玉说着,扭身给林言看她的绣??牙白的缎子上排着翠绿的竹,那扣儿正和了月亮的位置,包裹着也不突兀。
林言接过去,嘴巴一开一合,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他只觉得面颊热热的,望着那腕带,眼前却浮现出云朵。
“姐姐??”他想说谢,又觉得谢字太轻。于是只把腕带戴上,又望着黛玉笑。
黛玉看着他笑,自己心里却不知怎么滋味。谈什么回头不回头,放在此时难免有无病呻吟的嫌疑,更何况父亲的嘱托也响在黛玉的耳朵里,世事浮沉之下若不做出实绩,他俩总归难以栖身。
只是心里到底是有所偏向,她总盼着在乎的人得他真心所喜,能够往他心中想着的地方走。
黛玉看着林言反复看着腕带,一副十分喜欢的样子,终于也露出笑容。
即便身世浮萍,也该他俩并蒂相依。
沉寂许久的苏州林家因为这一桩喜事彻底焕发活力,林言看着来往仆婢喜气洋洋的样子,知道他们顶把这列为守丧期满后的第一件大喜。他的脚步不由也轻快起来,自心底生出自豪的枝丫??他觉得这是自己没有辜负父亲嘱托的证明,也自得自己终于长到能够保护姐姐的年纪。
这是他多年的欣喜,又是少年心性,脚下生风,文墨一面笑一面跟着他,道:“哥儿再这样走,才叫扶摇而上哩。”
“哪里学来的怪话,几时变得这样油嘴滑舌?”林言对文墨别有一番信任,又因文墨素来稳重,这时听他调侃也是会心一笑。他并不觉得文墨这话不好,心底里更把这当作之后的目标。二人一路说着话,不多时便到了窦止哀所在的院子。
师兄又一次被师父吼到苏州,今天刚到。林言想着师兄居无定所,好奇师父怎么总能找到他去处?可无论是斐自山还是窦止哀都没有跟林言谈及往事的意图,窦止哀仍叫师父,可斐自山从未要林言叫他师兄。
林言的脚步在门外顿一下,他不知怎么想到自己的‘师侄’斐宁??想起他登榜之后,师父却竟说未得一甲,不必贺什么金榜题名。
原本那些喜气被这一件旧事绊了一跤,林言敲门进去,未料想却看到窦止哀沉甸甸的眼睛。
“师兄?”他疑惑叫一声,窦止哀目光沉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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