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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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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人……

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他的名字是应天行取的。

他握着无埃令,带着两个饼,循着无埃令的指引,一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

饿了就啃树皮,吃草根,渴了就喝山泉水,雨水。

奄奄一息倒在山门处,没一点力气,饿得都没了人形,像个骨头架子似的。

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应天行,白发白须,道骨仙风,神仙一样的人物。

应天行问:“你是谁?为何持此物?”

“我……我不记得了……我都不记得了……”他撒谎说:“有雷,好大的雷……爹说……让我拿着它,它会带我回家……”

他记得应天行听见这句话当时就红了眼眶,哽了哽,对他说:“你回家了,孩子,我是你的爷爷,日后你便跟着我吧。”

“爷爷……”

“你叫什么?”

“我……我不记得了……”

“那我给你取一名。”应天行沉吟了一会,他抽出剑,把茶水向天一抛,锐利的剑刃挑过流水,把水珠打成轻薄的雾,“剑挑流水,碎如扬尘,你记好了,以后你便叫应流扬。”

……

即便这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的亲情。

即便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假的。

可是他有名字了。

当他有名字的那一刻起,漂泊无根的人就像是踩在了实地上。

床前的应天行面色青白,双眼紧闭,已没了气息。

这一刻,应流扬忽然觉得走了十年的实地碎裂了、崩塌了。

即便这十年他也走得小心翼翼。

应流扬没来得及见上应天行最后一面。

应天行的最后一句,还在念叨着应劫。

应流扬跪在床前,望着应天行已无生息的脸,落不下泪来,也喘不过气。

“你们都出去。”

楼容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挥退了所有人。

整个屋内只剩下应流扬和他。

桌前的蜡烛已经要烧到底,孱弱地扑朔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楼容川冷冷道:“我说过,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应流扬连头都没有回,他跪在床前,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一点麻木。

直到楼容川上前,一只手扣住他的命门。

“我们倒是很有缘,少宗主是你,十年前的人也是你。你记不记得?你掰断了我的指骨,我可是疼了好久好久。”

右手指骨。

楼容川足足有半年使不上力,握不稳剑。

楼弦把他丢到养尸地,逼得他为了保命,硬是用左手杀出一条路。

修长的手指搭在脖颈,就像捏住一只蝼蚁一样,只要把灵力贯进去,就能轻易取他性命。

他却因应流扬的麻木而心生不满,厌恶地皱了皱眉,狠狠往前推了一把,“说话!”

命门被扣得生疼,呼吸也受到阻碍,直到被猛地推了一把,应流扬这才回过神。

“十年前……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才……”应流扬艰涩开口道。

楼容川捏住他的脖颈,从身后迫近他。

明明是很亲昵的动作,吐出的话语却带着入骨恨意,无比冰冷:“剑挑流水,碎如扬尘,好一个风流无双的少宗主。”

当楼弦告诉他真实身世的那一刻,他脑海里猛地浮现出那日花灯会下,应流扬挑了朵花上来的画面。

这般恣意洒脱,这般潇洒不羁。

而自己这十年,在北境苦寒之地,在养尸地待了足足十年!

他本该是应流扬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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