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忠告(1 / 2)
鉴于二人是最后到的小队,柳广知没放任石宇和时却多说。
问过时却能否和他们交换终端账号,待时却答应,他以“有什么你和蝴蝶线上聊”为理由,利落地拽走石宇。
这二人一就位,像某个无形的开关被摁下,散落于斜坡各处的紫蝎开始忙活起来。
通过完石宇和柳广知依次发来的好友请求,时却抬眼一瞧,已没几个人还站直着。
简单商量了一下,她和蒋云霞决定照例由沈司奥负责时刻关注风向标,她们两人则蹲在一块,分别负责两个彼此成小夹角的方向。
挖,放,挖,放。她们重复起今天不知做了多少次的采集动作。
此地的通风性一般,风向改变的频率很低,两人并不需要频繁挪动位置。因着这个,加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蒋云霞一有什么肢体形态的改变,时却总能通过眼角的余光留意到。
蒋云霞喜欢每隔十几分钟,从跪姿改为蹲姿;这蹲姿持续的时间很少,最多五六分钟,她会再换为跪姿。
姿势变换时,她往往顺势锤一锤腰椎处,活动肩膀,捏捏自己后脖颈位置的肌肉。
时却理解蒋云霞的举动。
她改换姿势,是怕跪久了或蹲久了腿麻;各种小动作,是一种自然的安抚身体的行为。
会渴、会饿、会劳累,这就是人的身躯。
想到这,时却在心里计算时间,也时不时变换姿势,活动自个儿。
她不傻,不打算不假思索地抄,明智地做了调整。
她将自己的动作和蒋云霞完全岔开;频次方面,既考虑到自己和蒋云霞的年龄差距,又参考了记忆里社畜窝在电脑前坐上一天后的状态。
偶尔,时却能感觉到,蒋云霞往自己这边瞧。
每当她的目光即将扫来,时却提前眼观鼻鼻观心,作出一幅自己正在专心干活的模样。
腐烂菇渐渐出现在被放于二人之间的筐内,铺满其底部。
一次,时却刚揉完几下腰,蒋云霞喊她:“蝴蝶。”
“?”
“我锤腰的那个部位,以前摔过。这么巧,你也一样?”
“……”
在二人侧边守着风向标的沈司奥:“噗。”
这会,时却恰好刚挖起一朵腐烂菇。
她双手捧起它,从喉咙里干巴巴挤出了个“呃”的音节。
未曾想过的翻车来得太突然,她登时忘记要将这玩意往筐里放。
蒋云霞笑眯眯地拿过那颗时却捧着的腐烂菇,放入筐中。
“讲讲?干嘛当学人精?”
沈司奥用手背轻轻扫了一下蒋云霞的背,待她扭头看过来,若无其事道:“哦,有只虫子。”
在蒋云霞再次欲将注意力转向时却前,他又说:“我想,是蝴蝶脑子的问题。”
他曲拳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指关节敲在防毒面罩的边缘处,发出一点咚咚的响声。
“实际上,她不是第一次犯这毛病了。她时不时就像个小孩,喜欢模仿点周边人的举动。”
蒋云霞将信将疑地看向时却。时却强作镇定地回视,心里实则有小人作扭曲呐喊状。
“这III型病的症状忒罕见了,”蒋云霞嘀咕,“忘事,不睡觉也能精神,现在又让你像只小鸭子似的。”
……时却感觉脸似乎有点发烫。
她拿外套的衣角蹭出点被手套遮盖的腕部皮肤,用那处皮肤贴住面颊。
随即反馈得来的温暖触感告诉她,这不是错觉。
她正处于脸红的状态。
莫名地,时却有些怔愣。她的神色变化被蒋云霞识别成进一步的尴尬。
蒋云霞笑吟吟地将视线挪到时却的耳朵上,语气让人不禁联想到柔软云朵或洁白羊毛一类软和得厉害的东西。
“行,不逗你了。”
“除了腰没事别乱锤,”这位老猎人乐道,“其他的,你学我,该活动就活动,没问题。”
时却回过神,下意识应了声哦。
二人接着干活。
当距离这个小插曲过去十几分钟,什么东西先后在林间移动、拨开灌木从的声音,钻入时却耳中。
时却闭眼仔细分辨,轻拍边上的蒋云霞。
“有人。两个。”
蒋云霞转了转脸,耳朵朝向时却所指的方向。
她若有所思,面色平静,看上去似乎对将要发生什么事有些预期,并不感到意外。
她放慢了采集的速度,身体改为单膝跪地的姿势。
这姿势需要人的上半身更往前下方倾,手才能够到地面的腐烂菇,从采集的角度而言极不舒服,却更容易应对突发情况。
四五秒钟过去,一些人也朝时却听到异响的方向看了看。
??的行动声越发明显、靠近。
最后,几乎所有紫蝎均更换为了更便于应战的姿势。和蒋云霞一样,他们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仍继续采集。
所有人的目光,不时朝一处树木葱郁处聚集。
那儿距离时却三人的位置不远,有两棵参天古树郁郁葱葱地伫立。
自离地不到两米的距离,它们的繁茂枝叶从树身中疯长出来,同周遭的其他树木重重叠叠,完美地罗织就出一个由叶和枝组成的、等人高的“遮蔽墙”。
……叫人只能影影绰绰地瞧见,有两个家伙在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
离那处较近的三个紫蝎起身,各自做战斗准备。
一个罕见的独行侠不爽地啧一声,摸出枪和刀,骂骂咧咧地拨开抢的保险。
一个体型偏瘦的左撇子龇了龇牙,左手持枪,枪口不忙抬起,而是斜向下。
不过,斜向下的枪口并非表示那左撇子是和平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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