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薄情女郎骗婚记（2 / 2）

荀子正开怀大笑一声，极为畅快：“小见澜，你这性子，果真同幼时一般可爱。”

他敛了敛神情，稍稍不那么惹人厌，李?渊恹恹道：“荀子正，你同少年时，一般无二的讨人厌。”

“明明可具实告我谢画师其人面貌，性情如何，非要逼我看一本避火图？荀子正，你可真……”

李?渊稳坐窗下，外间天色不见一丝星子，惨白的瘦月挂在天幕，浓黑如墨。

琉璃灯的烛火映在他面颊上，暖融融的，带着一丝逼人的艳色。

“言归正传，谢画师是何人？那画册子描摹人物虽传神写实，意境堪称靡艳摄人，品相技艺都属上等。”

“我虽不通丹青，也知作为一介春宫画师，这行当见不得光，惹人诟病，难登大雅之堂。怎得谢画师此名号人尽皆知，又从你嘴里说出来，颇为神秘。何况，依你方才所言，此人有神通，可绘人所思所想，及梦中人？”

“这是何意？”

荀子正笑语：“字面意思。”

李?渊难以置信：“如何可能，并非我不信你所言。而是脱离实际凭空造物之能，非凡人所行，这谢画师难不成是神仙不成？”

思量片刻，他再次补充道：“那不是神仙，是专程装神弄鬼的神棍吧。”

荀子正摇头，故作高深道：“千人千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谢画师，安知谢画师不具此神通？”

李?渊心中觉得荒谬不堪。

这同向方士寻求长生仙丹，却是一厢情愿的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他虽清楚，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此话。

荀子正道：“何况，我又并非与你胡言乱语，口说无凭，有实例佐证。”他将他打听道的几桩事情，巨细讲述，声情并茂，绘声绘色。

李?渊越听越觉得，谢画师此人段位极高，不好应付。

他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

可架不住荀子正用着循循善诱的语气：“两日的时间，凭寻常手段，可寻不到你心心念念的那位仙女姐姐。”

见李?渊默不作声。

他语气上扬，夸张道：“难不成你犯了世间男子的通病，喜新忘旧，知难而退，见异思迁？”

李?渊紧攥拳头，忍无可忍：“荀子正，谨言。”

荀子正自然接道：“我又不是慎行，要谨言作何。”

他在李?渊奋起伤人之前，慌忙将鱼饵洒下：“见澜，我自是知晓你的为人，必然要寻到人的。”

“如此，试上一试又何妨？你只管自始自终清醒自持，任他狂风暴雨，天花乱坠，岿然不动便可。如若这谢画师果真如传言所说，通鬼神异，绘梦中人，达成所愿岂不近在咫尺？若是空有其名，交由官府惩处治罪。”

“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李?渊沉默，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荀子正提议，可谓，一击必胜。

现下，唯一的困境，传言谢画师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如何寻到这位谢画师呢？

翌日。

百?和黎生大婚前一日，街头人头攒攒，吆喝不断，穿着红服的侍从设摊施粥放糖，满面喜色。百府张灯结彩，红绸漫天，终于蔓延到外面，向外人彰显百家主事人大婚一事。

可谓热闹喧天。

宋蕤立在窗下，洗净手上沾染的墨痕，将两幅画装帧分装。一幅上细致寄红绸，连同她早先备下的贺礼，两大匣一同交至百府来的仆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