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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王太太还是个倔脾气。那日和丈夫大吵一架,一气之下未带随从,孤身一人打马去到城郊。

傍晚的郊外,空旷孤寂。

红透半边天的晚霞,从剑河这头蔓延开来,直到看不见的远方。王太太得见这般场景,心中的郁结散去不少,慢下来,信步扬蹄,任由座下宝马前行。

这宝马乃她的陪嫁,军中少见良驹。一面赏景,一面骂人,不知不觉之间不知到了何处。只知天地辽阔,万里无云。

又走几刻钟,王太太寻到一处背风处,歇息。打算养好精力,回府继续吵架。许是此前的争吵过于消散精力,王太太不知不觉之间睡了过去。

随意朦胧之间,她听见有人说,“首领,今日长秋亭有异……”

王太太心道:当今陛下愈发昏聩,皇城之中有异常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又说道:“那个男子,可是要做掉?”

一听准备杀人,王太太来了兴致,睡不着了,原样躺着继续听他们说话。

“长秋亭出现之人,寻个合适的时机,一个不留。”

说话之人像是首领,可听声音却像个年轻人。王太太在心中嘀咕,难不成几个皇子又要整出幺蛾子不是,用这样年轻人做首领,还要去杀人,也不怕办不成事反惹一身骚。

来人定下策略,又商议何处人马可用,何处兵器可用……三五句话之间,定下好些人的生死。

王太太躲在旮旯,越听越是害怕,不敢发声,不敢动作。及至他们几人商议完毕,一径走开,王太太才从背风处出来。不敢跟得太近,她只见他们座下宝马,油光水亮,较之自己的马匹,不知道好出去多少。更有那随风摇摆的披风,暗夜中的罗刹。

也不知是夜间光线的缘故,还是王太太于惊吓眼神不好,她瞧见当中一人闪身之际,突然光亮的腰牌。

金色圆牌,幽幽暗夜,程光瓦亮。

我朝立国二百余年,衙门腰牌,俱是四角方形,取“理国要道,在于公平正直”①之意。无一例外。若非早年的王太太,见过暗夜前来传令父亲的萧山十六卫,她尚且不知,我朝竟有圆形腰牌。

萧山十六卫,今上暗卫,杀掉今日出现在长秋亭之人……这多消息,每个字眼,都不是她一介后宅妇人可知的。

王太太不知道是如何回来的,她已然记不得是否和丈夫继续吵架,她只记得,当她回到正房,就听三郎说话,一脸兴奋,满是幸福。

“阿娘,我想要成亲了。”

王太太心不在焉问道:“哼,看上谁家姑娘了?”

话已然说出去,王太太方觉不妥。三郎是个什么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知晓一点儿。看他这样高兴,那姑娘自然只能是五公主。

五公主,不就是皇城之人么。

不待她问话,崔敬欢喜道:“阿娘,今儿个我见着五公主了,她……嗯,阿娘……”

王太太插话,“你在何处见到她的?”

原本这话是为打消心中的疑惑,却不想验证了猜想。

“在长秋亭。”

王太太说话间一脚踏在踏跺,那踏跺不过三道痕,些许不平,听得这话,王太太愣是平地摔跤,扑倒在地。崔敬连忙伸手搀扶。王太太别开他的搀扶,双眼紧盯崔敬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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