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姐弟(1 / 2)
玉佩、枕头、香囊……凡手边能够着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谢临流这才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哑着嗓子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别管我!出去!都滚出去!”
谢眇使了个眼色,兰?便领着宫人们退了出去。
她在榻边坐下,不由分说,一把掀开了被褥。
“啊!”谢临流惊叫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一只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你走!我不要见你!走啊!”
谢眇将那只乱舞的手臂压下,“可以。喝了这碗药,我立马走。”
谢临流挣扎不得,忽地抬起头来,含泪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我不喝!我不要你管!现在还假惺惺地关心我做什么?母后临终前一直喊你的名字,那时你在哪儿?”
“你明明三日前就回来了,为什么不来看母后?”
“你知不知道母后为了你……她为了你……”谢临流哽咽地说不出话了,他答应过母后,不把这件事情告诉阿姐。
那夜父皇离开后,母后跟他说:“若我撑不到祭天大典那日,你记住,在祭天大典结束前一定一定要封锁住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我已不在人世。”
“误了这次大典,我怕他会反悔。”
母后说她不怪她,她知道她暂时不能入宫来见她的理由,她更知道,如果她听说自己病重的消息,定会抛下一切,飞奔而来。
没有大礼,没有册封,没有昭告天下,这一局谢眇将彻底输掉。为质十年的功绩被轻易抹杀,一切绸缪都将会付诸东流。
燕蕖此生最讨厌的便是帝王心术,到头来却不得不研究它、掌握它、运用它,只为保护自己的孩子。
面对弟弟的声声质问,谢眇无言以答,唯有沉默,因为她心中有愧。
谢临流又问:“我听说你在母后灵柩前,一滴眼泪也没掉过,是不是真的?”
谢眇艰难地点了点头,“是。”
谢临流失望至极,他抽回自己的手,退到角落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冷冷地道:“母后她错了,人都是会变的,何况你已经离开她十年!”
“她早该想到的,她该明白的!你根本不可能还是她印象里那个体贴乖巧的女儿!也不会是她口中的好姐姐!”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泪水忽又断了线一般从他眼眶里涌了出来,无声地滑落,沁入单薄的里衣,谢临流只觉胸前一片冰凉,直冷到骨子里。
他觉得头晕恶心,心脏狂跳不止,似乎要破胸膛而出,终于忍不住爬到床边吐了出来。
酸液混着胆汁,一股脑地翻涌上来,他边吐边咳,几乎喘不上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