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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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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强光灯从头顶落下,精准地照在独自坐在审讯室里的身影上,过于明亮的光线使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隔壁监听室警察的眼皮子底下。

楚妍和另一个同事隔着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少年,审讯室里的椅子是为嫌疑犯特制的,整体全由钢铁构成,表面只包裹了一层薄薄的皮革,完全违背了人体力学,坐上去又冷又硬非常不适。

封闭的环境下强烈的灯光和座椅的不适都会加重嫌疑犯的心理负担,这会让接下来的审讯顺利不少。不过眼前这个才上高二的少年看上去心理素质很强,面对这种情况并没有表示出丝毫不适,甚至连情绪上该有的波动都不曾有。

宿白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安静地坐着,湿漉漉的头微垂着,过长的头发遮挡住了眉眼,暴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有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在手背上,殷红的嘴唇既没有抿紧也没有蠕动,手指间也没有任何摩挲和不自觉的扣动。

他以嫌疑人的身份坐在这,静默得如同一具拥有了呼吸的雕塑。

楚妍注视着他,想到查到的关于他的身份信息和过往种种,眼神不由带上了些许复杂。

程迟…或者说宿白,原本是偏远山区亲人都已逝去的孤儿,阴差阳错之下被去那里徒步的严大少看见,见他长得有两分像是大姨走丢的孩子,就索性将其带了回去。

明面上对外说是养子,其实明白人都知道这只是个用来安慰自孩子走丢后就有点精神失常的程夫人的工具,或者说玩意。

程夫人发病时会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嘘寒问暖,等清醒后又觉得他占据了自己儿子的位置,控制不住地厌恶疏远。

前两年程家的小少爷找回来了,他这个物件自然没了用处被丢出来。

这段经历放在其他人身上会让人升起同情,但联系到少年过往做得种种事,实在很难让人对眼前这个秉性恶劣心里扭曲的少年产生同情。

负责这场审讯的赵斌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过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审讯室。

等待是一种有利于审讯的手段,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它会让人感到压力,焦躁,思绪混乱。

听到脚步声的宿白抬头看去,他的脸庞是苍白的,是一种不见光的苍白,嘴唇殷红,如同沁了血,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透过发丝看过来的眼睛,黑,纯粹的黑,令人感觉到不舒服的黑,像是宇宙中静默又无边的黑,注视久了无端让人感觉到恐惧。

赵斌看着眼前的少年,想了想转头出去,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根绑头发的皮圈,走上前放在宿白的面前:“把前面的头发扎起来。”

他额前的头发过长,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张脸,这种情况可不利于观察他的微表情。

宿白拿过皮圈,说了声谢谢后,就略有点生涩地将额前的头发扎起来。

额前的头发被拢起来扎成了个小揪揪,这让他藏在发丝下的整张脸暴露在了灿白的灯光下,一直注视着他的赵斌目光在他的脸上停顿了两秒,随即整理好手里的文件走回位置坐了下来。

监听室里的楚妍在隔着玻璃看清宿白脸的瞬间有稍微被惊到。

尽管早就知道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但是亲眼见到时还是忍不住被这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惊到。

至少有三指宽的伤疤,狰狞地从左边太阳穴一直延伸至右边耳垂,几乎将整张脸斜着分成了两半。

这道疤听说是被一个爱狗人士给划伤的,光从留下的痕迹来看就知道当时的伤口有多深可见骨,以楚妍的经验来看,这道疤当时至少缝了三十多针,而且看样子就差几毫米就能伤到眼睛,很难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危险

其实忽略掉这道伤疤的话不难看出少年有着一张极好的面容,只可惜这张脸长在一个秉性恶劣的人身上,致使这张脸生生打了个折,更是因自身虐杀猫狗这点导致脸毁了。

坐下的赵斌看着面前的少年开门见山地问:“今天晚上十点你在哪,在做什么?”

由于汲取到的关于原主的记忆很是模糊残缺,宿白思索了好一会后才道:“在附近的小巷里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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