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胡为乎泥中(2 / 2)
她并未注意到少年的离开,也不知笛声何时停止的,只是数着竹篓中的球根,约莫够了数便也回去了。
灶旁的暖棚里,歧老先生正和一老者坐在院中谈笑,桌上菜肴丰盛,还摆着明月带来的竹筒药酒。明月行过礼便回到了住着的小屋,见小桌上扣着饭,想来是歧老先生给她留的,此刻腹中早已空乏,不由得心中一暖。
霞光初上时,院中二人方才分别,岐老先生似是有些醉意,仍趴在桌上小憩,明月过来将碗碟都收拾了,又听到他喃喃抱怨着什么。
仔细一听,是些呵斥着某人久不归家的话,明月没好再听,匆匆走开了。
等到天快黑时岐老先生才醒,伸展腰肢滑落了背上的披被。他看向明月正住的房间,心中滋味有些复杂。那间窗户已经好久没有亮起了。
次日,明月又按着歧老先生的指引,去一处略偏辟的人家收购“白玉通”。到了地方,见那个叫风途的少年也在。
他向她微微而笑,“真是不巧明月姑娘,风某今日起得早,先来了一步。”
而这七年陈化的白玉通,满城里就此处还剩这最后几颗,全被他要了去,明月只得请求道:“我是为救人,可否让给我。”
风途正要去接店家递来的药包,见此,他伸到一半的手停了下来,迟疑着喃喃自语:“若我不带回去,定会被训责……”
明月刚想再争取一下,又听他说:“这样吧。”风途收回手,“你把那狼皮送我,这七年陈化的‘白玉通’就让给姑娘你。”
闻言明月大喜,连忙道谢。
风途客气了一下,又向着主家说道:“这陈化七年的就让给我这位朋友,再麻烦您取给我陈化六年的。”
路上,明月问他:“你带这六年的回去没关系吗?”
他看着明月,淡然一笑,“无妨,此物难见,我家主子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了,也无非挨顿打罢了,怎有姑娘你救人要紧。”
这话听着,倒让明月有些过意不去了。
待岐老先生备好药材,又将疗治方法一一整理标注妥当,明月就该离开了。
虽说这几日两人并未过多交谈,岐老先生心中也确有一丝不舍。他不禁想起多年前与那个不孝子的争执,惆怅起来,写信的手一停再停,写了好久。
临分别前,他向明月嘱托:“这《岐氏秘术》务必让他保管好,否则他以后也不必再托人带酒了。”
明月心中感激,向着岐老先生行了一大礼,背起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路。
穿山口,风途已经等在了那,“明月姑娘带的东西可真不少,若遇到狼群可不好逃命。”
求得救命方药,明月心情也没来时那么紧绷,“那便都剥了皮,带回临清也可小赚一笔。”
这几日风雪略大,两人被困在半山一处凹涯。正好那狼皮能拿出来御寒,明月从背篓中将之取出披盖着,转头见风途正瑟缩在旁,直直地看着自己,便又伸手递给了他,“之前答应过的。”
风途伸手抚过灰白相间的毛皮,没有接,“下了山给我便是,我阳气重用不到,只是拿来收藏罢了。”
明月便也没再跟他客气,盖着蒙头就睡。
前路难行,好在没再遇到山中猛兽,快出山时风途还调侃:“明月姑娘杀的不会是这山中最后一头雪狼吧。”
“……”
“万一这后世再难见到雪狼之姿,你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明月偷偷加快了脚步。
一进云落客栈,她赶紧卸下背篓倚桌而坐,这些天一直背着,肩膀酸痛得紧。风途随后跟来,也伏在桌上休息。
云掌柜拿来壶水给二人倒上,明月见她脸上愁容,便好心的问了问,可这一问,云掌柜却哒哒落下两颗泪。
二人疑惑起来。
云掌柜说着在她身旁坐下,“前几日,海棠家里来了人,急着要把她接回去,连这个月的工钱也不要了。小姑娘虽然跟我哭诉着不要回去,可毕竟是人家家里来要人,我也不好拦着。结果这两日听人说,海棠到河边玩水,溺了。”
明月大为震惊,“不可能。”
云掌柜抹去泪珠,看了眼远处吃晚酒的散客,凑近她小声说:“我也觉得不可能。她家在她之后又要了好几个娃,自她记事,弟弟妹妹的屎尿褥便是她去洗,她娘在家一胎又一胎,谁照顾?咋可能让她出去闲玩?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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