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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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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清就葬在乡下的山中,周围绿树遮天蔽日,夏凉冬冷,风停时,能听见山脚下的溪水潺潺。

苗夏跪在坟前磕头。

耳边有阴凉的风声,还有多年前苗清对她说的话。

“夏夏,听隔壁的王阿姨说厦门四面朝海,走哪都能瞧见大海。等你工作了,我要是还在,咱母女俩去那边住几天好不好。但要是到那时妈没了......你带着我的照片去,我就当这辈子也算是亲眼见过海了。”

-

葬礼结束不久,苗夏在一个清晨里接到了路政峰的电话。

自打苗清和路政峰离婚后,苗夏已经有十年没见过这个寡情薄意的男人了,通话次数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她心里清楚,这通电话的目的不会是来悼念前妻,更不可能是来安慰她。

“这些年我妈的医药费我会从下半年开始还给你。”接通后,苗夏抢在男人开口前把话给说了。

那头静默了瞬。

“夏夏......你妈她走了,也算是解脱了,你也别太伤心了。”电话里男人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哀伤。

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苗夏蹲在地上,仰头看着电视墙上挂着的那张黑白遗照,想到苗清坎坷跌宕的一生,眼眶的泪一下就蓄满。

七年恋爱长跑,十二年婚姻,苗清付出所有陪着路政峰白手起家,最后什么也没了,死了后却只得到一句解脱了。

“夏夏,刚好你也毕业了,来北京吧,爸给你安排工作,老家没什么好发展的。”路政峰语重心长地说。

苗夏抹掉脸颊的泪,“去北京?投靠十年没见的你?我为什么?”

路政峰知道这会儿苗夏情绪不好,所以没在意她语气这样冲。

“你不想见到我的话可以住在外面,房子我帮你找。”路政峰长叹了口气,“可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咱俩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再见面。”

苗夏冷冷一笑:“你当初口口声声说和我妈离婚后就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的话是忘记了吗?”

“那只不过是气话......”

“可你的确做到了和我妈老死不相往来。”

路政峰喉头一哽,瞧了眼身旁逐渐不耐烦的女人,忙道:“她是她,你是你,我和你妈早就没任何关系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会一次又一次打医药费给她治病?”

苗夏不知路政峰是开着免提,更不知这通电话会有第三个人在场,以至于在接下来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时发懵了瞬。

“??嗦嗦了一堆,讲重点可以吗?”

“老婆,你先别说话。”路政峰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先安抚好妻子的情绪,再想去把免提给关了时发现苗夏已经挂了电话。

-

晚上。

因为担心苗夏的情绪,胡书雨下了班就赶过来陪着她吃了晚饭。

“夏夏,工作的事你别着急,先在家休息休息,我公司的人说设计部下个月要走一个人,到时我可以内推你。”

苗夏本科是学设计的,在这个十八线的小城市能给她的选择不多,但幸运的是,她毕业前就找到了份算是不错的工作。

可哪知苗清病情突然恶化,根本离不开人去照顾。

当时苗清也不愿意花钱雇护工,苗夏也害怕万一苗清有个三长两短,她在外面工作的话连最后一面都见上着,所以只能是辞了职,日夜守着苗清,偶尔接接画图的兼职。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书雨,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胡书雨仗义一笑,“咱俩大学四年,你可从来都没麻烦过我,都是你帮我多,现在好不容易能帮上你忙,我别提有多开心了。”

雪中送炭之情难能可贵,苗夏很庆幸自己能交到胡书雨这个朋友。

-

夜里苗夏睡不着,抱着苗清给她织的围巾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她的心很不安,总觉得路政峰那通电话没这么简单。

果然,在隔天上午,路政峰又打来的电话,这次苗夏开门见山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路政峰还是那句话,让她来北京。

“我不会去,也不会跑,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还你。”

路政峰态度并没有昨日那样好了,“你能别老提钱行么,让你来北京怎么你了,咱俩有血缘关系,我是你亲爹,让你听回话这么难?要不是我,你妈她能拖到今年才走?”

苗夏握手机的手用力揪紧,冷声问:“让我去北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管不顾了这些年,她不相信路政峰会这样好心,又是安排工作,又是安排住宿的。

路政峰支支吾吾了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说:“我给你物色了个好人家,你今年也有二十二岁了,可以嫁人了。”

苗夏一愣,心中的怒意瞬间翻腾,声音被气到发抖,“路政峰,你给我滚!”

这也许是她二十多年来,发过最大的一次脾气。

“苗夏,你别不知好歹!这几年来你妈三次手术,药费,营养费,全都是我和路政峰的钱,没有我们,你妈早没了,她的命是我们给的!好啊你还,你最好在一个月之内就还清,我倒是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还!”

说话的人不是路政峰,是他的现任妻子袁盈雪。

苗夏心中陡然一片凄凉。

是啊,如果不是路政峰的钱,苗清也许在第一次手术前就离世了。

苗清第一次手术的时候,苗夏才十六岁,她还在上学,家里一穷二白,根本交不出手术费,亲戚朋友凑也凑不出多少。

她偷偷退学,去外面打工,可才十六岁,正规的工作根本就不收未满十八的学生,只能去饭店洗完,发传单,廉价劳动力。

当时干了一周就被苗清发现了,用命威胁她回去上学。

后来看着苗清被病痛折磨到不成样子,苗夏走投无路,打了电话给路政峰。

这些年她半工半读,学费和大部分家用都是她在赚,苗清身体虚弱,干不了什么重活,母女两相依为命苦苦撑了十年。

路政峰打来的钱前前后后加起来超过了一百五十万,苗清就算是现在把自己给卖了,也凑不到这么多钱。

她恨抛弃妻女的路政峰,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那端的路政峰忙拉住情绪激动的袁雪盈,“老婆,你别冲动别冲动,小心气坏了身体,让我来和她说。”

袁雪盈气冲冲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上楼前瞪了路政峰一眼。

“这事儿你今天必须搞定!”

路政峰笑着点头。

“夏夏,你袁阿姨说话是难听了些,但她说得没错,要不是你苦苦哀求......算了,这些都不提了。我好歹也养了你十几年,当初我也让你留在北京,是你不肯对吧。”

“你姥爷骑车把人撞倒那次,也是我找人去摆平,对你们苗家,我觉得我已经够仁义至尽,你扪心自问,时不时该回报我一点了。你要是答应了,那些钱就一笔勾销,你妈的墓我也会找个风水宝地迁过去。夏夏,别做忘恩负义的人。”

苗夏听得头昏脑涨,又一次先挂了路政峰的电话。

她在客厅睡到下午,天黑后被从窗户涌入的风给冷醒。

手机早已没电关机,摆在桌上,一直没充。

热了早上的粥喝,几口下去全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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