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2 / 2)
真正重要的是,她救过首辅儿子的命。
叶世忠今年也过了知天命的岁数。
纵是府中堆金积玉,这么多年来却始终不曾纳妾,和发妻长相厮守。
两人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名唤叶和凝,方及弱冠之年。
救了叶和凝的命,就是他的恩公。
也自然是叶世忠的恩公。
全天下,能做首辅恩公的人,
除了皇帝,恐怕也就只有她沈容端一个了。
不过,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他们没有闲情逸致去了解这些。
在他们眼中,要追捕犯人的,就是捕头。
只要是捕头,就算不上什么响当当的人物。
哪怕是朝廷钦命,也充其量不过是个特殊一点的捕头。
什么官阶、什么利刃。
只要不来催他们缴税、拉他们服役、砍他们人头,
就统统算不上什么。
更不用说,这群锦衣卫指挥使为了追捕犯人,常年在外匿迹隐形。
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衣装,踩的也是随处可见的草鞋,根本看不出是个正三品的大员。
沈容端在他们眼中,便是这样一个长得俊俏一些、手段毒辣一些、官衔复杂一些的捕头。
提起时、看见时,怕还是怕的。
但只要不打照面,就可以不以为意。
但是,
对于靠招摇撞骗、敲诈勒索的地痞流氓来说,沈容端的分量就要重得多了。
他们业内流传,沈容端虽看起来一表人才,却十分暴戾险毒,手下人命无数。
当年到任第一天,便一人一鞭,率一众士兵,将当地的几大豪猾围于市中。
一个活口都不留,全部当场打死,暴尸街头。
其要缉拿的人,哪怕是把整个地界的所有草皮都翻一遍,也一定要找到。
在狱中拷打犯人时的狠辣手段,是连梁山好汉都要闻风丧胆的。
不仅如此,听说她收受权贵的贿赂也是毫不手软。
如此看来,想得这座土地公的庇佑,必然要有个好态度,同时下点血本才行。
……本来,他们今日只想来敲个竹杠、探探口风。
虽然也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也没成想竟真就撞了真神。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此刻,这位神清骨秀的玉面罗刹,正仪表堂堂地坐着喝豆浆,对这群地痞流氓的内心活动毫不在意。
为首的大汉心里斗争许久,见这传闻中的恶鬼只是静静坐着,便给自己壮了壮胆,又一锤桌板:
“这豆浆喝出虫子的事,你店家到底怎么了结,快快给个说法!”
“大爷,小人店里的豆浆都是热腾新制的,每次舀完即刻上盖,早上开铺前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洒扫,怎么会莫名其妙有虫子呢!真是误会啊……”
店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佝偻着腰,抖着胡子颤声道。
“大爷,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我们店都是小买小卖的,真的赔不起您那许多银两……”
旁边的店小二一边不住作揖求饶,一边偷瞄店内安然坐着进食的沈容端,祈祷这位传说中的杀神能大发慈悲、拔刀相助。
但沈容端依旧是若无其事地吃着油炸桧,对店家和围观群众的求助目光无动于衷。
见沈容端置之不理,壮汉身后的喽?胆子大了起来,一掌劈裂了门口的木桌,又恶狠狠地搡了老爷子一把:
“死老东西,我们喝坏肚子了,现在急得很,要去看郎中。你赶紧赔我们银两!有多少,赔多少!”
店家被推得一个踉跄,身后的锅碗瓢盆也乒铃乓啷地掉了一地。
沈容端略一抬头,店小二正又惊又怒地搀住店家,带着哭腔道:
“光天化日,你们怎么不分好歹当街打人!好造业!”
见他们对老人动手,围观的街坊邻里也被点燃了,群情激奋、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
然而,其中一个地痞却突然从裹着的包袱里抽出一把柴刀,发狠砍在桌上:
“有意见,先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刀掀起的风直扑店家老人的脸,吓得他肉颤心惊。
饶是被店小二扶着,也站不住脚。
眼睛一翻,就要昏过去。
众人看看恶棍这副不要命的阵仗,又看看依旧稳坐如山的沈容端,也都犯了怵。
一时间噤若寒蝉。
店小二见老东家已然是吓得失魂丧胆,
又见这沈大人真不是个管事儿的,
再见恶棍一副穷凶极恶、要活剥了自己的样子,
脑子里主意转了几转,转成了个死结。
只好流着泪,哆哆嗦嗦地从铺里的箱子里取出了仅有的一把碎银。
刚取出,就被地痞一把抢到了手里。
大家都以为,他们拿了钱便要走。
谁知,领头的竟然一脸巴结地笑着,弯着腰走进了店里,对沈容端点头哈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