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搭车(2 / 2)
但没有通明火,只能用电磁炉,功力十分有限。
随越前前后后烧了四五次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洗了生平第一个借助水桶洗的澡。
她打小习惯了用淋浴的流水冲洗,总觉得用水桶洗不干净,不过也没有法子了。
随越千辛万苦地搞定了梳洗,换上吊带睡裙,以大字型的姿势扑去床上,脑袋刚贴上枕头,手机炸出了来电响铃。
是妈妈秦芳雅。
随越头皮发麻,瞬时打起十二分精神,翻身坐起来接,语气乖软又甜:“喂,妈妈。”
秦芳雅音色一如既往的严肃,一本正经得堪比外交部发言人:“到实习学校报道了吧?”
“到了。”随越自幼被妈妈严格约束,与她交谈有刻入骨髓的恐慌,气势和分贝一并一低再低,“已经洗完澡躺床上了。”
“你住学校里面,我也能放心一些。”秦芳雅说不了两句就开始数落,“你也是,我都托朋友给你找好了实习学校,就在小区附近,你吃住都可以在家里,却非要留在北城。”
随越根本没胆子告诉她,自己选择了来阿勒泰顶岗实习。
秦芳雅性格强势专断,说一不二,特别是对她这个独生女。
假如让秦芳雅知道她来了阿勒泰,怕不是会连夜飞过来,当众动用五花大绑,也要把她绑回去。
随越不得不小心翼翼,硬着头皮编:“妈妈,北城的学校更好啊,我留在这边能学到更多东西。”
秦芳雅才不好再说什么,叮嘱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紧接着,随越又接到了爸爸随远山的电话。
爸爸妈妈在她初三毕业后离了婚,爸爸常年在外地工作,对她这个女儿缺少陪伴,因此更为宠溺。
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随远山知道她瞒着妈妈来了阿勒泰,对她各方面的关心只多不少,生怕支教学校环境太差,害她吃苦。
随越盘腿坐在硬邦邦的床铺中央,打量空荡褪色,随处可见小毛病的屋子,再一听素来不善言辞的爸爸罕见的絮絮叨叨,眼眶滚烫一圈。
但阿勒泰是她非要闹着来的,不想暴露丝毫脆弱。
随越仰头望向起皮卷翘,有脱落迹象的天花板,回拢打转的泪花,强撑住说:“放心吧爸爸,现在的北疆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北疆了,国家大力扶持建设,各方面条件都很可以了。”
随远山听她口吻轻松,却仍是放不了心:“要是遇到了困难,一定要及时和爸爸说。”
随越听话地应了好,电话一挂,有气无力地扎回床上。
她瞪大水灵的双眼,认真回顾抵达阿勒泰以来的这几天,毫不犹豫将顾泽排去了目前为止所碰上的麻烦之首。
但她不可能知会爸爸,求助爸爸。
毕竟三年前,他们在这片世外之境的那场短促、热烈、荒谬的经过,父母还一无所知。
随越有个还算厉害的本事,那就是无论发生了怎样了不得的事情,都能倒头就睡。
并且坚信只要安心补上一觉,把天捅出个窟窿的大事都能解决。
干了好几个小时体力活,随越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直至隔天晌午,房门被人啪啪敲响。
随越困倦尤是浓烈,揉着眼睛蹭起身,模模糊糊地问:“谁啊?”
“我,赵秀芝。”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刺穿门板,“住你对门的。”
随越用混沌的脑子琢磨几秒,记起昨天教导主任提过一嘴。
她赶紧拉扯几下快要滑上腰腹的睡裙,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下床去开门。
门口的女人三十上下,中等个子,身材干瘦,皮肤粗糙偏深色,两腮显出一些不自然的红,约莫是紫外线刺激的。
她咧开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又做了遍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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