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流放日(2 / 2)
江作材心里郁闷,他不想坐在城门口吹冷风喝粱秆熟水。哪怕这买熟水的钱不是他出的,他也郁闷。
江作材心里郁闷,难得的休沐日,他只想在家烤火睡大觉,只想在家中逗那几只刚睁眼的肥硕小黄犬玩,不想坐在城门口吹冷风喝粱秆熟水。哪怕这买熟水的钱不是他出的,他也郁闷。
他就纳了闷了,头儿也还在休沐,既是休沐,放着好好的懒觉不睡,拉着他跑到南城门口做什么?
就是为了看几个流犯步行出城?就是为了与他赌一赌韩家人会不会来城门口给那韩小公子送行?
流犯而已,一年到头不知道会有多少批流犯会步行出城,有什么好看的?
就因为今日出城的流犯里有个姓韩的?
要他说,甭管姓韩姓崔还是姓谢,这人犯就是人犯,犯了恶不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就不错了,怎么还要为了这些人抛弃暖和的被窝跑出来吹冷风?
再说,他们没与韩家沾亲带故,韩家人来不来送行与他们有什么相干,何至于用半个月的早点来作赌?
至于吗,啊,至于吗?
刘像没答话,他的视线划过站在一边面露期待的摊主,落到江作材面前叠起来的三个空碗上,口中问了句:“要不要再来一碗?”
眼下二人的所坐之处正是距东城门口不远的一处露天小摊,摊子上卖的都是些熟水汤圆之类的热饮,摊子不大,就两桌,一桌四条凳。
因摊子就摆在城门附近,进出城门者很容易就能看到这个摊子,在等人者或是赶路疲乏之人想在附近歇歇脚,可到摊子上点一碗热饮坐一坐。方便得很。
摊主年纪不算大,看起来约双十年华,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发髻,体态略有些丰腴,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虽是出门摆摊的生意人,这摊主却显然有些面嫩,江作材不过是往摊主身上无意扫了一眼,摊主就略有些羞赧地用帕子遮了脸。
江作材收回目光的时候头皮都麻了,正好他先前喝下的熟水有了些作用,他搓了搓手,对着刘像笑道:“那个……头儿,你先坐着,我去附近放个水……”
“去吧。”刘像盯着城门口,头都没转。
今日流放的人犯眼下正在城门口短暂地逗留。人犯皆穿着脏臭的囚服,头发披散着,身披枷锁,还光着脚。
流放的人犯连囚车都没有,需从刑部廨内一路步行上街,直至走出城门,其路程需要走上大半个时辰。
城门附近早就围站了许多爱看热闹的百姓,远远看着衙役和人犯身影时百姓还没什么反映,随着一干人犯的走近,人群里便沸腾起来。
几位囚犯头上身上都挂着枯黄的菜叶,其中一人的发还湿了,也不知是在穿哪条街过哪条巷时被人自上而下泼了一杯水。
见状,围在城门口看热闹的百姓是嘲笑有之,叫好有之,继续扔菜叶有之。
得了应答,江作材“诶”了一声便一溜烟儿地跑走了,热饮摊主的视线随着江作材的身影飘远了一些,收回视线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
一辆马车往城门口走了过来。
马车显然是大户人家的马车,车身宽敞,车帘上甚至绣有花草,看起来比常见的马车要奢华一些。
最要紧的是,马车四周都跟随着不少的护卫与侍婢,这排场,一看便能猜到定是哪家的贵人出行了。
马车并没有出城,缓缓地停在了城门口。待马车停稳之后,车夫率先跳下车往地上放了个踩脚凳,一位随车侍婢抬手撩开了车帘,另一位侍婢则站在车凳边抬起了手。
最先扶着侍婢的手下车的是一个身穿丁香小袄的妙龄女子,女子走出帘子之后便戴上了帷帽,露脸的时间很短,但还是被附近眼尖的人看到了真容。
“是韩家的人。”
围观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不是吧,这人好像是秦家的吧?”
“是秦家的,但也算半个韩家人。这秦令湘是韩夫人的娘家侄女,平日里与韩家走得甚近,难道算不得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