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2 / 2)
太子出身特殊,并非当今圣上所出,而是元康帝在多年前过继了梁王的子嗣。
毕竟自皇帝登基以来,后宫多年无所出。
既是这样的身份,皇帝和太子的关系自是尴尬。可再是僵硬,东宫之位已定,能与皇帝稍加抗衡的,除却太子外,还能有谁?
奚幼安自然清楚这是一步险棋。
然如今已无他路,再危险,总该闯一闯才知道。
而今上了山来,一路艰辛,几乎付出了奚幼安的生命为代价,也的确印证了此路难通。
“请恕小的无状,此番上山,确为家中事来。”
奚幼安略低头,毕恭毕敬地说着话。
只是在动作间,顺势用他的胳膊很小心地挡住了闻人晏的视线,微弯的角度足够狸奴的小脑袋插进胳膊里。
果不其然,狸奴顺势将小脑袋插进奚幼安的胳膊底下,嗅着熟悉的味道,那凄厉的嚎叫声终于停了下来,变作一种委屈、可怜的呜咽。
“喵呜,喵呜……”
像是小可怜受惊般,恨不得和奚幼安紧贴在一起。
倏地,闻人晏的视线落在奚幼安的胳膊上,那冰冷的目光宛若穿透他的皮肉,刺得人毛骨悚然。
他靠了过来。
这人身材本就高大,猛地笼罩下来,竟是连所有的去路都堵住,叫奚幼安毛骨悚然。他反射性往后退,怀里的狸奴被挤得发出一声可怜的咕叽。
“别动。”
再一次的,闻人晏冷冷说出了这简短的两字。宽大的手掌按住奚幼安的肩膀,越过他拎起了那只狸奴。
那小家伙本来活力十足,可在闻人晏的手中却一动不动,就像是兽类遇到了难以抵抗的天敌,本能选择了装死。
奚幼安连忙求情:“殿下,她只是不大熟悉这么多人,故而……”
“害怕?”闻人晏淡淡地说,“那就带出去。”
话音刚落,太子身后便有侍卫出列,默不作声地将狸奴给带走了。
奚幼安:“……”
这是东寒寺的狸奴,理应不会出事,吧。
他担忧地看着门口,就感到下巴微痛,被强行抬起的脸对上了闻人晏那张冰冷的脸庞。
太近了。近得几乎能闻到太子身上的香味。那掐着奚幼安下巴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擦着皮肉。
一下,又一下。
跟撸猫似的。
“这般时候,还三心二意,惦记着一只狸奴?”
“殿下大人大量,自然不会在意一只小宠的冲撞。”奚幼安干巴巴地说,下巴那微凉丝滑的触感着实叫人毛骨悚然,“小的只是觉得她吵闹,这才想要叫她闭嘴。”
“呵。”
奚幼安看到闻人晏笑了。男人的眉眼甚是好看,哪怕只是刹那的冰雪消融,也足以动摇人心。
“奚家的事,想要解决也不难。”他的手掌舒展了下,那黑色的线条流动着,少有的画面让奚幼安不自觉被吸引,男人的声音透着薄凉,“只是凡事都有代价。”
奚幼安:“殿下想要什么?”
奚幼安上山这一做法,称得上破斧成舟。万幸的是,闻人晏似乎对他有些兴趣。
只要是他能做到的,奚幼安万死不辞。
闻人晏漫不经心地摸过自己的唇,冰凉湿腻的触感提醒着他保持理智。
要忍耐呀。
他轻声叹息,嘴角微勾,宛如一个笑。
“山中无趣,就拿你来解解闷罢。”
…
那日闻人晏离去后,就派人送来了一架轮椅,又有一个叫卢诩的中年太监来了一回,话里话外都是安抚。
只道奚家人另有安置,并为奚幼安带来了一封信。
是姐姐写的信。
读完信后,奚幼安也稍加安心了些。
而后几日,闻人晏时不时会命他过去。
桂昌就会推着轮椅,嘎吱嘎吱地滚过坚硬的石板路。
但闻人晏也未必要他做什么,有时候丢一本书叫他看着。
偶尔,也说上几句话。
一个下午也就那么过去了,就跟个解闷的小玩意似的。
奚幼安借着这时候,也悄悄观察着周围。
来来往往的宫人不多不少,可除了那位卢诩大监外,余下有一数一,对闻人晏都畏惧得很,那种敬畏与害怕已刻入骨髓。
屋内总是静悄悄的。
东寒寺位于不终山,这可是京城之外,远离纷争之地。可堆在闻人晏案头的文书,却是没少多少。
难得清闲的时候,闻人晏会寻他下棋,只不过奚幼安棋艺一般,不论持黑持白,都是被追着吃。
体验感极差!
当然,闻人晏也不是日日都会寻他。
有了这轮椅,没下雨没人找的时候,桂昌也会推着奚幼安外出走走。
东寒寺多年有信徒捐赠,也有僧众维护,许多地面修筑得异常平整,有一次,桂昌甚至将奚幼安推到了大殿外去听经。
那些小沙弥出来的时候,还很好奇地围着奚幼安问东问西,最后被管事师兄给拎走。结果没两天,桂昌再推着奚幼安出去的时候,只是一个错眼的功夫,就看到几个小沙弥嘻嘻哈哈地蹲在奚幼安跟前说话。
等桂昌急忙忙凑过去的时候,那几个小沙弥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走了。
奚幼安双手合十连连求饶:“桂昌桂昌,是我让他们画的,不觉得好看吗?”他一边说,一边还晃了晃脚。
小小的虎牙,也跟着偷溜出来。
跟着主人一起讨饶。
桂昌好笑又无奈地发现奚幼安脚腕上缠绕的绷带外有几个小小的涂鸦,仔细来看应当是梵文。
瞧着,还有几分俏皮的自得。
没多久,桂昌就偶尔能在门外遇到溜达来找奚幼安的小沙弥。
身份环境天差地别的人,却能打成一团。
这让桂昌不免佩服奚幼安,这仿若是他与生俱来的本事,总能轻易叫人放下戒备。
奚幼安对于东寒寺与慧明大师的了解,也有许多是自这些小沙弥口中得到的。
慧明大师常年住在寺内,也甚少离开。每隔十日,就会在大殿讲经,平日也乐善好施,从不曾听说与谁结仇,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奚幼安思索着那个系统的任务,倘若没有仇家,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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