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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12同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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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麻木中不甘,还是在不甘中麻木,她道不清,只知晓木炭烫在身上的滋味很难过。

衣物和皮肤的焦化,让母亲发了疯。

她攥着捡起来的木棍,和红了眼的母亲一起捶打那叫做父亲的人。

后来如何她大概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她和母亲两人满手污泥坐在河边,母亲在悲戚,她却在笑。

即使做下这等事,她也觉轻松,甚至拉着母亲一起到河边清洗。

水面有磷光,那是点点星辰的倒影,黑暗中,月牙皎洁无瑕,随着水面波动而泄出光影。

她头一回知晓自由的滋味。

往事如烟,过去了便过去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此事,就连白玉也不知晓。

而现在,逐月却要她强行撕开回忆,让白骨呈现在天地之间。

心底的门关着的是野兽,不能见日。

继续穿针引线,她淡淡道:“父亲暴戾,我与母亲不喜与父亲生活,是逃走的,离乡那日,天上挂的便是月牙。我瞧见了,也记住了,够了吗?”

“如此啊......”

她面色未改,专心绣着独属于她的月牙花。

琉璃崖内偶而穿堂风,小风拂起发尾,发带被勾起摇晃在逐月眼前,恍惚间逐月似乎瞧见她手下的月牙花越发生动,仿佛真的泄出了月光。

她的话同样撬动了他的回忆。

他内心触动,靠近了一分:“我不记得与母亲离开领地时天上挂的是什么,我只记得我们很狼狈。”

“父亲是虎王,占据一方领地。他对每个孩子都不冷不热,但又喜欢聚集族群。我原以为那是父亲的威严,但是......”

他停顿了片刻,目光透过地面停在了某处回忆。

越绣缓了动作,等他继续诉说。

“母亲在一次捕猎后伤了腿,很难再外出,我本想着,等我再长大些,我便与母亲一同脱离族群。可......”

他再度停顿,越绣能听出他情绪消沉,不免侧目。

“那天,白玉的母亲带来了食物,告诉我们是父亲分给我们的,我以为父亲还是很爱我们的,很欢喜,但是白玉来找我时却说我们偷用父亲的食物,转头便去告诉了父亲......”

他自嘲一笑,又冷冽了几分:“那一天我永远都不会忘。整个丛林都在看我和母亲的笑话,看着我们被父亲驱逐,就连水源也没有饮用的资格。他踩着石头,身躯是那样高大,我明明拼尽了全力,可在他口下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克制的恨声从攥紧的拳头中传递,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和母亲被虎群围攻的场景,每一口利牙都在准备啃咬和撕扯。

他在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和母亲不断后退,直至被逼出了领地。

在族群内偷用食物就是在挑战虎王的地位,他还毫无反抗之力,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所以你来了这。”

他转过头去,见越绣已经咬断了针线,那一朵月牙白花正正绣在他的衣袖上。

这花的绣法多年来不曾变过,正如他的心多年来也不曾动摇过。

屈辱和不甘只是被压抑于心,即使他能在山上重新开始,可那不屑又高高在上的目光却时常出现在梦中,让他生了头疾。

一开始,他还有母亲,母亲的安抚和宽慰能让他暂时忘记过去,可后来,他没有母亲了,也没有人能为他哼曲了。

母亲的面容和声音渐渐与眼前人重叠,他喃喃:“找一个能容纳我的地方,和你一样。”

月牙映出他闪动的眸光,那神情仿若一潭平静的湖水,只要一点风便能拂起波澜。

他眼里有渴望,渴望被包容,被理解,被温暖。

越绣盯了片刻,透过他的眼神她仿佛看见了她自己的无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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