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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又见前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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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了大半日,行至山溪边时,天际正起了点点霞色。高鸟黄云暮,连山晚照红。

柔勉额前出了密密细汗,颇有些疲累,姜殷便牵着她坐在溪流边。山间静谧,姜殷听着湍湍溪声濯水洗尘,静静看着柔勉光洁的额头和碎发,将她滑落的发丝别至耳后。

阿勉忽然重重抽了口气,疯狂拉着姜殷裙摆,姜殷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

亭山溪流向来婉转清洌,然而此刻竟污浊不堪,上游不远处水面竟漂浮着一个身影,那人半浮于水面,鲜血盈面,身侧溪流全给染成淡淡红色。

仿佛前世血腥的结局骤然重现于眼前,姜殷大退了一步。她重重闭上双眼,方才清明的灵台陡然混乱起来,往事纷至沓来。

她想起凉州月圆月缺,她从天黑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他来接她回家;想起东宫洞房花烛,她紧紧握着匕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晋王的鞭笞疼痛彻骨;想起阙京冷灯照壁,她怀着他的孩儿,午夜梦回时做着他手刃柔勉的噩梦,醒来时身侧床榻冰冷一片。

这些记忆太过浓烈,以至于她最初醒来时忘了,他们的孽缘便是起于这个亭山春日的午后,那时她救了他。

“裴晗……”她启唇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眉间陡然漏出狠戾之色。当年便是他在离道大破南军,才一举冲入阙京,可以说齐惠帝的终结皆由此而始。

倘若她现在无声无息地了结了裴晗,离道无人可破,北军失了先机,或许那之后的一切动乱都不会发生,胆敢谋逆的宁王会如同史书上无数不自量力的藩王一般付出该有的代价。她只需再略施小计便可以躲过自己悲惨的命运,她会在几年后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嫁入东宫,做阙京最尊贵的太子妃。

前世之仇,不费一兵一卒便报了。

思及此,姜殷呼吸的节奏陡然快了起来,她抬手摸上腰侧,陪伴她多年的那对折刚匕首悬于腰际,刀柄触手温凉,仿佛蛊惑着她下手。

她好似浑身都在发抖,右手抽出一把匕首,双足踏入冰凉的溪水,湿了衣裙。

她?上上游,跪在眼前人身侧,轻轻伸出左手扣住他后脑,只见她眉目冷冽,左手猛然发力狠狠一扣,将他面孔按入溪水。

溪流湍湍,血水立时四下溅开。姜殷脸侧落下鲜红刺目印迹,然而眼睛都没眨一下。她早不是当初那个青涩胆怯的少女了。

阿勉从没见过她狠戾的模样,给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当场僵在了原地。

手下人竟然没有丝毫挣扎,这般的溺杀毫无快感,姜殷挑了挑眉,又将他提出水面。

如今清水洗净他面容,丝毫不差果然是裴晗。只见他高鼻深目眉目似画,依稀还是当初模样。大约是身临其境,那些姜殷曾以为自己已然忘却的少年往事又如同梦魇一般纠缠起她来。

她呼吸深重起来,却强制将思绪抽离,合眼下了决心,抽出匕首横于他颈侧。现在她只需要刺进去,就如同她前世所做的那般简单,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但姜殷忽然浑身发起抖来,那是逝水如斯的战栗,明明生与死就在弹指之间,匕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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