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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1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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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曾有口谕:谁若胆敢毁谤编排污蔑辱及霍贵妃,赐死。

鞠太妃这算不算编排辱及霍贵妃?

算啊,直指霍贵妃不检点,还能不算编排辱及吗?

原牧炽懒得理会这种太妃要驳掉被晏霁之拉住,他嗔怪看他,晏霁之写行字给他:人家把事情拔高到需得太上皇来和皇帝交涉了,和你没关系。

这么严重?原牧炽眨着倍儿有精神的大眼睛把疑惑传给他,晏霁之再写行字:很严重,皇帝今夜对此若是没有处置,明日,霍贵妃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庄太妃懊恼一时不察没拦住,你看不出来圣人想结束此事了吗,她觑着圣人的神色,还好圣人没多在意。同在的班太妃和蒙太妃对视眼,蒙太妃翻起个溢满风情的白眼,庄太妃是有多松懈呀才能把踩到皇帝头上的羞辱都能不当回事儿。

何止松懈,庄太妃怕是连太上皇的喜怒都揣摩不出来了,霍海啸懒得再观察。

郢国公要请罪被家眷拦住,鞠老夫人冷嗤,霍贵妃都做得,他鞠家还骂不得了?

观众们瞧着鞠家人的拉扯再相互看看发现大家都神情有些微妙,相比起来,霍家诸位包括霍太后在内除霍灵渠外都气定神闲,霍灵渠低眉敛目,重重面纱令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晏霁之凝视过女人的低落,看向霍海啸,霍海啸微微点头。

赢原牧炽的那招,灵渠就只当是个招数,没想过还会被拿来利用被糟污扭曲。

皇帝嬴忱璧扫视过他们的动向,专注盯鞠家人的争端,殿内不少人都注视着呢,班丞相看得直想摇头,郢国公是有多漫不经心啊这种时候还能和家眷?嗦。

户部周尚书想起册封贵妃的宫宴上,显国公请罪可利索,当时事情起因还是在鞠太妃,今夜鞠太妃都算是再犯了,郢国公竟还能磨蹭。

武襄侯让孙儿过去给郢国公提个醒:圣人和陛下都在等着他了。

“装什么滥好人呀。”薛述嘉跟他爹含糊嘀咕,被训后还不服气:“京畿大营的兵权呀,他不垂涎吗?就算他不垂涎,他家没人垂涎吗,他会不清楚吗?”

“毕竟是姨夫,你好歹有点尊重。”薛述聪加入:“我是想不通郢国公这都能拎不清吗,这又不是他鞠家和霍家的私怨,何况还有皇帝的口谕在前。”

“大哥你不瞧瞧鞠太妃主动让大家看,多好名声的人家呀就是这样随意污蔑编排人的,谁瞎了?亲兄妹亲母女,能差得了多少?”薛述嘉蛮理解:“鞠老太太能让郢国公拆鞠太妃的台才怪了,况且你看郢国公又有多当回事儿,被拦住很正常。”

“皇帝都立过威了。”薛述聪说,薛述嘉嘲笑:“大哥你傻不傻呀,不要说那些太妃了,你没看见郢国公都没把皇帝的口谕当回事,要不然他还能被家眷拦住吗?”

薛述聪看看弟弟反训:“那你还不快把那表侄儿拽回来,要不然咱老娘多亏。”

“有道理!”薛述嘉一溜烟蹿出去,显国公没拦住,只好让侄子去给那大姐夫解释下。乐邑长公主捏捏拳头,真想怀疑薛述聪假公济私。

霍海啸请护国公夫人回坐席吧,他们会管住原牧炽。护国公夫人看眼殿中情形,再悄声安抚安抚孩子,保持着安静向两位至尊和皇太后行个礼就退下。

晏霁之看着鞠家人的闹剧,想到两个字:捧杀。

老郢国公在授康二十八年去世,郢国公三年父孝期满,都不用他费心思,太上皇就把京畿西大营交给他统辖了,当时大家觉得太上皇是想让鞠家和霍家制衡,现下看来,圣人应该在鞠家扶不起来后就没再费过心思,霍家五六年前就能报仇了。

是因为霍家没动手,太上皇才配合着做出是他护着鞠家之故,实则不过是他们在唱双簧一起对鞠家捧杀,以致于今夜在宫宴上,郢国公都能当在自家一般懈怠。

再看霍太后冷静得好像她和鞠太妃没有死仇,若非霍太后清楚太上皇向着她,如何能有这么多年的镇定?!晏霁之在心里摇头,猛然意识到个症结,老郢国公?已故的老郢国公哪来的自信认为在圣人想扶持鞠家、鞠家都扶不起来之后还能护着鞠家?

晏霁之想笑,自以为是可真是个要命的大忌。

景福殿内诡异的安静,鞠太妃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郢国公府那边,一看就知道是她大哥想拆她的台被娘拦着,她又斜瞥过皇帝,这热切劲儿是想用她大哥来压她吗?

鞠太妃不屑,端起酒盏饮杯酒,看霍家居然都蔫儿了要追击时被兄长制止,她懒得理会要痛击霍家时又被兄长拦住,管束住家眷的郢国公砰然站起低头作揖,高声请罪:“鞠太妃出言无状,还请圣人、陛下降罪。”随即被鞠太妃斥:“大哥!”

请……降罪?许多人神情玩味,郢国公装不懂还是想公然挑衅皇帝呀?皇帝口谕在前,你请赐死,皇帝顺着台阶训斥后网开一面也就揭过了,可请降罪?你是在反嘲皇帝,我鞠家有太上皇护着,我就是公然踩踏你皇帝的口谕,你又能奈我何吗?

霍灵渠沉浸在低落中都被吸引地抬头看向郢国公,她再看看身边的哥哥,斟酌下,她猫着身踩着小碎步去找祖父,皇帝刚想处置就注意到贵妃的小动作了,谁还没看见啊,晏霁之看她这偷偷摸摸的德行就特想凶她,居然这都让他生出绮念了。

就在众人瞩目下,霍灵渠猫着身像只小仓鼠似的来到霍家座次这边,没有阻碍地要找她祖父时挡住,她便对着挡路的老头说:“让让,我有个问题问祖父。”

霍绥业老脸傲娇:“十六七年没见了,不知道要叙叙旧啊?”

“我问个问题先。”霍灵渠当然认得出这叔祖,霍绥业有意见了:“什么问题,你叔祖我就在你面前呢,我不能解答,非得找你祖父,你这是在歧视谁呀?”

霍灵渠看着叔祖,想这叔祖也许知道的,想拉过叔侄说悄悄话时又被挡住,霍绥业还要找找面儿:“等等,霍海啸刚就在你边上,为什么不问霍海啸啊?”

“我觉得大哥可能不清楚。”不然霍灵渠还用得着溜过来么,霍绥业就等这话了,乐道:“有眼光,来来来,跟叔祖说,遇到什么难题了?”

下刻一个不是霍姓的冒出来,蒋厚运堆笑道:“娘娘,陛下请您上座。”

霍灵渠让他退远,拉过叔祖说悄悄话,霍漓江只能凑过去,到底是要问什么呢?霍秦川眼咕噜转两圈,拽着堂叔去凑个堆,默念这是因为多个长辈顶着好。

“太上皇真的在护着鞠家吗?”霍灵渠怀疑。

四个长辈惊讶地看着她,霍绥业更乐了:“举朝皆知的事儿,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不然你小表妹被害惨死,你姑母的丧女之痛,咱们能忍这么久吗?”

“不正常嘛。”霍灵渠指个方向,提出矛盾:“太上皇护着鞠家对他有什么用处,不管是太上皇想用以辖制霍家还是有心想提拔重用都有的是人家比鞠家合他心意吧?”

“只因他刚才说的是请圣人、陛下降罪而不是说请赐死?”霍绥业求证,霍灵渠点头:“他这是在对太上皇表衷心吗?这是想挑起皇帝和太上皇的冲突吧,可太上皇目前能愿意和皇帝起冲突吗?若能,也没有平原大长公主被掌嘴了。”

所以,一点小事都能令太上皇恼火的臣子还可能被太上皇护着吗?霍灵渠的怀疑合理,霍绥业乐得直拍霍秦川的肩膀,霍秦川在心里把霍海啸痛骂通,对着侄女表凄哀:“娘娘,八公主刚被害时霍家还报不了仇,既然已经拖着了,差几年不是差。”

霍灵渠默然,下刻,魔音又幽幽传来:“娘娘??”

没等蒋厚运再催,霍灵渠烦闷走掉,聚在殿中的人群也已散了,她克制着想在大殿中找找六哥哥和晏霁之身影的冲动来到玉阶之上,看眼皇帝,扭头去跟她姑母坐。

皇帝嬴忱璧只好把让贵妃过来坐的心思放掉,扫过眼郢国公还是恭谨请上降罪的态度,他处置道:“丞相,班太妃的同母次兄在黟县任县令是吧?”

班太妃微怔,刚才被霍贵妃的小插曲打断还情有可原,这会儿呢,皇帝对郢国公的请罪置若罔闻还能不是故意晾着郢国公吗?庄太妃睨向她,鞠太妃几乎翻个白眼回给她:我还用你提醒吗?她就看皇帝能耍出什么把戏来,她脸上的轻蔑更是就没消失过。

郢国公可没有他妹的乐观,他直觉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多数看客们明了:皇帝陛下这是耐性耗尽要发作鞠家了。

班丞相站起来应是,正徽帝嬴忱璧转向太上皇提议:“父皇,淄州府尹空着有几天了,朕看黟县县令不错,不如,就把黟县县令调任淄州府尹吧?”

将七品县令升任四品府尹?!

好多人面面相觑,忠毅伯差点想跳起来反对,他都拟定好人选了!

晋王也憋闷,这皇兄什么想法呀,你要发作鞠家就发作鞠家,怎么就能绕那么远,他都把佟家空出来的几个位置想好了,这下好了,一个府尹白白打水漂了。

蒙侍郎默默哀怨羡慕,更懂皇帝为何是送给班家,班家有位丞相呀。

几人看不懂皇帝的用意?霍雄鹰都看得懂,陛下这就是在敲打鞠家,只要他皇帝愿意,抬抬手就能把七品官升做四品官,你鞠家是有多大能耐啊敢对君王不敬?!

郢国公当然也懂得,他若是再看不懂,这五十年就白活了。

鞠老太太屈辱地攥紧拳头,庄太妃噙着抹微笑看向鞠太妃,鞠太妃愤愤反瞪她。

班太妃看向伯父,班丞相示意侄女平淡处之,相爷看来,这当然不算什么。

太上皇问:“黟县县令才三十岁出头吧?”

皇帝答曰:“倘若给他机会都做不好,再换人就是了。”

太上皇也没有再驳:“好,丞相,让吏部派调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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