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 / 2)
云桃见迟水要出门的样子,便给她拿来了一柄油纸伞。
迟水接过那伞,心底突然有什么情绪涌动,使她注视着云桃良久,口中有话却又好似说不出。
萧鸣涧从那头淋着雪过来,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他柔声地嘱托迟水雪天出门仔细脚下,切莫滑倒。
迟水又将目光移向萧鸣涧,那主仆二人都被迟水莫名的久看无言弄了个一头雾水。
“阿水,你怎么了?我和王爷,今日是长得很怪吗?”云桃的手在迟水眼前晃了晃。
迟水回神,笑着摇摇头,很郑重地说了句:“王爷,云丫头,再会。”
说罢,她把满脸疑惑的主仆两个抛在身后,自个儿打了伞往府外去了。
原本便是带着不纯的目的接近的,如今约莫是预知到自己快死了吧,竟对他们也生出几分不舍。
活泼可爱的丫头云桃,抓摸不透情绪的王爷萧鸣涧,还有禁北王府上那么多曾给予她善意的人,或许就此别过,永生不复相见。
迟水一脚一脚踏在雪上,密实的雪落下,瞬息之间便掩去了她留下的脚印。
王爷府到谢府,总会路过最熙攘的集市。
今日大雪,暖和的吃食更加吸引人心。
每个摊子的摊主都在边做活边和客官聊笑,这世间多苦难,可更多的是直面苦难的百姓。因而,这漫天大雪带不去他们的热情。
迟水的脸上不知觉地就有了笑容。
可她指尖触碰到藏在袖内的匕首和箭,冰凉凉的,一下子就压下了她的笑,换来一声叹息。
路过许家酒肆,许母和人在路边聊得正欢。她眼尖先瞧见了迟水,便笑呵呵地唤着“迟姑娘”。
迟水回礼,许母继而问她这是去何处。
迟水呆了呆,只说去办件要紧事,于是草草了了和许母的谈话,继续往谢家去。
许母在后头,如无数母亲嘱托孩子一般,说道:“迟姑娘,天黑得早,记得早些回来呀。”
这样寻常的一句话,绊住了迟水的脚步。
她没回头,但道:“我会记得的。”
迟水在这茫茫白雪间又开了步,心里的小人不住地摇头叹息:约莫是要死了,今日这一切似乎都在留她。
她知晓谢家的规矩,既然她表露过违逆的意图,加之此次任务已经暴露给原本不相关的烟烟,想来谢家这会儿叫她回去,绝非好事。
“你是,暗霜姑娘?”
谢家门前的护院问道。
“这会倒认识我了?”迟水吊起一边的嘴角,语气冰冷似雪。
护院进里头通报,转眼间就出来个丫鬟,带着迟水进了前院,又得去通报一声。
迟水入了府,就在暗中紧紧捏着自己的匕首,眼珠子也不断地转圈,整个身子都被提起来关注着周遭的一切风声。
谢家要对付她,应该会派出许多打手,她纵使身手了得,但还是有寡不敌众的风险。可尽管如此,她也非得拼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才肯松了手中的刀。
通报的丫鬟到了王氏屋内,里头一众丫鬟婆子,并一个谢燎琰在陪娘亲说话。
“来了?”王氏浅呷一口茶,“二姑娘院内,此时忙着吧?”
谢知?院子里的一个丫鬟上前,回道:“回夫人,二姑娘正哭天喊地闹着呢。”
王氏看着茶碗内茶叶浮沉,轻笑一声:“如此,便好。”
她将茶碗放下,没再开口,她贴身的郭妈妈对着派给迟水引路的丫鬟道:“你可记着我吩咐的?”
丫鬟低着头,将郭妈妈今早的话一一复述出来:“先带霜姑娘到二姑娘的院子里,再领她到大公子房内,最后才带她来见夫人。”
“不错。”王氏抚上正给她捶腿的谢燎琰的头,“琰儿,你可记得娘教你的?”
谢燎琰露出一抹冷淡的笑,回道:“娘请放心,琰儿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你们便去吧。”
王氏挥挥手,引路的丫鬟和谢燎琰皆告退。
丫鬟到前院找了迟水,托词道:“霜姑娘,老爷和公子俱不在家,夫人尚在歇息,奴婢先领你去和二姑娘一叙吧。”
“我认得去小?院子的路,你且忙自己的去吧。”
“无妨,奴婢带霜姑娘去吧。”
迟水没再分辨,任由那丫鬟在前头走,她自己自顾着警惕这四面八方是否有异动。
但出乎她意料的,她竟平安到了知?的院子里。
临近谢知?的卧房,就听得里头哭声喊声撞击声混杂,一小小屋子倒整出了战场上兵荒马乱之势。
迟水心中抱着疑惑,一步步迈近,见卧房门口几个丫鬟婆子做小伏低连大气也不敢出,而站在门口往里一望,锦珠和几个丫鬟不是趴在地上就是踩在桌子上,再有就是安抚着谢知?。
谢知?一边嚎哭,一边摔打锦珠递过来的手帕,喊了几句:“你们为何找不到?你们这些蠢货!”
她哭得更如春雨般急,脾气也更加上来,一抬手就是把桌上的茶盏皆扫到地上,简直玉石俱焚。
带迟水来的丫鬟比迟水还急,抓着门口立着的一个婆子,发狠问道:“二姑娘这是怎的了?你们这些蠢物,做什么惹了她?”
婆子简直是要哭出来,晃着头和身子,解释道:“姑娘,不是我们啊姑娘。二姑娘的一箱子宝贝不知被何人偷了去,我们把这院子翻遍了都找不着。”
丫鬟将婆子的手一甩,骂道:“手脚不干净的东西!你们不知道那些宝贝是二姑娘的命吗?怎敢偷了去!看我不去知会夫人一声,好治你们的罪!”
此话一出,门口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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