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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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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水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将视线射到萧鸣涧身上。

居然是萧鸣涧结果了烟烟的性命?可他分明瞧起来手无缚鸡之力。

迟水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王爷府既也有隐卫,那她上次行事是否早已被萧鸣涧所知?而自己没有发生今日这般的打斗,想必是由于那日太子突然到访阻了她的行动,才使她得以续命至今。

毕竟烟烟和她的实力不相上下,从前也是在庄子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人,今日竟然倒在萧鸣涧的手下。

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吹动了地面上如水般的月光,又涌动了那三滩融在一起的血。

迟水的脚底升起一阵寒意,直直地冷进心里。她不再看烟烟,而是盯着萧鸣涧背过去的身影。

迟水和邹槐都被冻得抖上几个哆嗦,而萧鸣涧??大风舞动起他手臂上包扎的布条,又疯狂扯着他的散发和衣角,他却那样从容地立在寒冷里,如同一座巍然不动的山,好似一个没有知觉的器物。

潜伏几个月以来,迟水第一次觉得这个满面含笑的男人是可怕的。

他看起来对周遭所有都友好,却冷静地操纵甚至于玩弄一切。

迟水曾怀疑过这个王爷对何人何事都没有防备,是哪里来的从容,原来他早已将自己置于他安排好的几乎绝对安全的环境。

饭前验毒是一,下属暗中保护是二。

而他自己??

见到萧鸣涧后,迟水从没信过谢燎琰所说萧鸣涧文武双全,毕竟他日日把玩着那把折扇,腰上的佩剑也仅如一个饰品。

今夜,迟水才终于明了这萧鸣涧绝不简单。

谢家,实在太过于低看这个禁北王了。

有小厮上前来问地上的两个男人如何安置,夜色下,萧鸣涧的眸子里饱含着散不去的阴霾般的忧伤,他启唇道:“明日,本王随你们一同把他三人送到城外安葬了吧。”

“秋姑娘也要吗?”

迟水将自己在萧鸣涧身上的眼神钉得更死。她和那小厮一样,都在疑惑自己方才是否听岔了“三人”。

萧鸣涧正色道:“自然。”

“可她要杀你。”迟水忍不住抢着开口。

“她被人下了蛊,想来也是不愿意的。更何况,一个姑娘家家,不应该被遗弃于荒郊野岭。”

眼前人说话时转过身,迟水将他一字一句的认真皆看得清楚,这才放下悬起来的心。

说罢,萧鸣涧便动腿到了两个下属身旁,招手唤来几个小厮,让小厮把伍儿和小田搬到空着的屋子里去。

至于秋烟烟,迟水的双脚几乎要克制不住地过去把烟烟背起,让她不在寒风里受冻。

可几日来,她和烟烟少有对话,王爷府上定是以为她二人关系浅薄的,若此刻贸然过去,不定会露出什么马脚。

于是,她强压住自己的腿,却控制不住它一会儿摇摆一会儿左右移动。

萧鸣涧安排好伍儿和小田,便到了秋烟烟身侧。

他撩了撩衣袂,正欲蹲下身去,却又觉不妥,在半空中又将膝盖直起。

院子里,除了迟水便再无其他的女子。

但萧鸣涧扫了迟水一眼,见她发髻松挽,一身豆绿色衣裳清新,又是个姑娘身,着实不好烦她做搬尸首这档子的事。

无奈下,萧鸣涧只好对秋烟烟道一声“失礼”,就蹲身将她一整个拉起,搭着她的肩膀,半拖半抱着往另一间空屋子去了。

邹槐这边收拾好自己的药盒,回身对迟水道:“迟姑娘,三更半夜,约莫是扰着你了,如今平安无事,你且早些回去歇着吧。”

迟水远远地望着萧鸣涧去的方向,含糊答道:“邹叔,你也早些睡吧。”

合上房门,迟水一路摸着房间里墙上地上的摆件才到了床榻边。

她的身子实在瘫软,屁股碰着被褥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歪倒到床上。

她拉过被裘盖了,却仍然不住地摩擦着自己的双臂,以求更多的温暖。

风在外头卷过一阵又一阵,迟水一夜未合眼。

她试图理清如今的局势,却连萧鸣涧为人究竟如何都分析不出。

悲哀、惊诧、忧虑,各样的情绪在她心里纠缠,织成巨大一张网,把她身体连同灵魂都牢牢绞住。

破晓天明,小厮们和萧鸣涧着了素衣,运着伍儿、小田和烟烟,往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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