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2 / 2)
“因为我本就早已不在流云榭了。”
裴俨恍然大悟,难怪柳如是将流云榭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她半根头发丝都没找见。
凝目望着她,继续刨根问底:“那去年为何要给小宁远伯献舞?”
这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楚悦回想一番,记起当时白芷身子不适,为了不惹小伯爷不快,她才挺身而出,临时去替她舞了一回。
为何又扯出小伯爷?
楚悦不解,抬眸却见他眸光深沉,便如实回答:“我自小在流云榭长大,家人有难,我不能见死不救。”
裴俨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嘉许,转瞬重归沉静。
“如此说来,答应和他喜结连理的人,并非是你?”
楚悦眉头一皱,实在没想到他连这个问题都问,但面对他赫赫官威,她只得垂眸应道:“是。”
裴俨眸光几度变换,手里的玉盒又攥紧几分,须臾,又问:“那夜你带着婢女,打算去往何处?”
楚悦骤然一惊,那夜……她要逃亡!
指甲倏地掐进肉里,生疼,生生忍着,用骗白芷的话继续骗他:“下江南游玩。”
“只有你二人?”
楚悦越发心虚,声气也低了下去:“嗯。”
气氛久久凝滞。
她丝毫不敢再抬头看他神情,心跳咚咚作响。
定州亦有河道码头,下江南游玩,寻常人都会走水路,安全又快捷。
这个谎话,能骗过白芷,对于这个明察秋毫的朝廷钦差,只怕没那么管用了。
手心的汗愈发止不住,绞在一处的手都掐出了鲜红的印子,万分焦灼之际,传来青年低磁却威严的声音。
“为何不让郎君相伴一同前往?”
竟是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楚悦骤然抬眸,却撞进一双平静无波的眼里。
没有让人惧怕的寒光,对上她的视线,他目光愈深,熠熠生辉,灼得人无法直视。
她复又垂眸,淡淡回道:“他故去了,只有我和白露相依为命。”
须臾的静默,却那样漫长。
忽听裴俨一声低斥:“你好大胆!”声音低沉,显然克制过,然而迸发出的怒意,却好似连屋中的空气都被他身上寒气所摄,停止了流动。
楚悦心口一颤,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难不成,她哪里露出了破绽?
兀自思量该如何化解接下去的机锋,又听他说:“若今次未能撞巧遇上我,你可知自己会是甚么下场?”
“无论小宁远伯的人,还是那些流寇,他们哪一个会让你好过?”
“一个弱女子,也敢深夜独自出城,你在流云榭多年,难道还不知这世上多少豺狼虎豹?”
他站在屋里,端严姿态,竟让她比面对玄帝还要紧张。
然而细细听来,他每一声低斥,竟与玄帝的死,与当年的那场祸乱没有半分干系!
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悄悄松开她脑中绷紧的每一根弦。
回到他的问题本身,只觉字字如钟,发人深省。
“大人教训的是。”她低低回道,“我既傻且笨,还不长记性,一味莽撞行事。”
“让大人见笑了。”
孱弱的声气,低沉无力,透着浓浓的湿意。
回想那晚她扑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
裴俨不觉自己话说的太重,再开口时语调异常和缓:“好了,都过去了。日后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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