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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抱在怀里,低着头,满眼新奇地一张一张地把吴姨红包里的钱塞进存钱孔。

原来存钱是这种感觉。

费薄林倚在墙边看着,两百块钱温伏一厘米一厘米的塞了一分钟,他忍不住笑道:“要不要把我这份存进去?”

说着就朝温伏递出红包。

温伏仰头:“可以吗?”

“可以。”费薄林说,“就当我给你的。”

温伏接过,先把红包凑近鼻子嗅了嗅。

费薄林不解,好笑地皱眉道:“嗅什么啊?”

温伏一脸自然地回答:“薄哥拿过的红包,香的。”

“……”

费薄林语塞的同时,莫名其妙耳根一红,摸了摸鼻尖,别开脸往厨房去:“你胡说什么呢。”

温伏认真拆红包:“就是香的。”

费薄林说:“钱才是香的。”

“钱是臭的。”他说一句温伏接一句,“薄哥是香的。”

被人一口一个说香,费薄林有点恼羞成怒:“你知道什么香什么臭?”

温伏扭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点头:“我知道啊。”

香就是香,臭就是臭。这有什么难的。

费薄林快速走进厨房:“懒得跟你说。”

温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又回头继续存钱。

刚存好,费薄林拿着一瓶五粮液和一个二两的透明小酒杯出来,走到沙发边,抓起沙发上的书包放进去。

一边放,他一边问温伏:“我要出门……去扫墓。你是在家还是跟我一起?”

温伏头也不回:“跟你一起。”

说完他才把目光从存钱罐上转移过去:“扫墓?”

费薄林垂下眼睛:“嗯。给我妈妈。”

温伏放下存钱罐:“我要去。”

“那就起来吧。”

两个人正要出门,温伏不知想到什么,去厨房拿了好几串冰糖葫芦。

费薄林串冰糖葫芦用的是牙签,因为是在家里做给温伏吃,为了图方便,每根签子上只串了一颗。

他看见温伏手里捏着四五个签子,还特意用冰箱里剩下的油纸把每颗都裹住,只是摇头笑了一下:“十二个汤圆还没吃饱吗?”

温伏瞅了他一眼,不回答他。

墓地在南溪,离家有些远,两个人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又乘客车到另一个市,下车又打了辆出租,几经辗转才来到林远宜墓前。

林远宜的墓碑是黑色的,黑白遗照上的她两眼凌厉,面带微笑,面容清瘦但很有精气神。

虽然彼此之间早就坦白过关于佛牌的一切,可温伏看到林远宜照片那一刻还是下意识攥紧了费薄林的手:“薄哥……是她。”

真的是她。

十年前那个把他从汹涌河水里捞起来的女人,就是这样的眉眼,如今看来才察觉和费薄林有五分相似,却比费薄林多了锐气,少了些柔和,轻轻一笑,温伏仿佛就能听见她带着略微严厉的口气告诉他:“下次不要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笑容这般定格,温伏又能想起她耐心对他解释:“我不是你妈妈。”

“妈妈。”他对着照片轻声喊出来。

费薄林轻轻回握住温伏,放下手里的花和水果,又从书包里拿出那瓶五粮液和酒杯,给林远宜倒上。

林远宜生前喜欢喝酒,并不酗酒,只是偶尔小酌,尤其喜欢五粮液,她当年读书的学校挨着五粮液的老工厂,每天一睁眼学校的空气里都弥漫着酒酿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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