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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费薄林也很好。
活着很好,可以遇见费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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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去上晚自习时,费薄林先把温伏拎到了家附近的一个诊所。
这家诊所是费薄林从小到大一生病就去的,里面的医生五十来岁,是个很有经验的中年人。
趁着诊所还没关门,他赶紧让大夫瞧瞧温伏的喉咙,问要不要开药。
大夫让温伏张嘴:“啊——”
温伏仰头:“啊——”
才一出声儿,大夫就问:“嘴里拉二胡了?”
费薄林笑笑:“您快看看吧。”
对方按住温伏舌根看了看:“没大问题,开点甘草片和消炎药回去吃。”
小诊所的药是一顿一顿地开,每一顿用一张纸包着几块药片,大夫开了两天的量:“一天三顿,饭后吃,病好了就停,不用吃完。”
到了教室,费薄林趁俩人肚子里晚饭还没消化完,正是个吃药不伤胃的时间段,赶紧让温伏先吃一顿药。
这会儿班上还没几个人,组里就他们两个,费薄林拿自己的水杯去接了半杯热水——不是他没给温伏准备,而是温伏的水杯总是不记得带,他举着热水走在温伏面前:“快把药吃了。”
温伏打开纸包,里头摊着三枚灰不溜秋的甘草片,一个绿色糖衣药丸,还有一个胶囊。
甘草片散发出一股非常具有攻击性的气味。
费薄林第一次在温伏脸上看到这个人面对入口的东西产生近乎抗拒的表情。
温伏像在打量什么妖怪似的把头转到药包左边看了会儿,又转到右边看,满鼻子都是甘草片苦涩刺鼻的气味。
费薄林大手一伸,按住他的头顶:“别动了,好好吃药。”
“哦。”
温伏坐正,接过费薄林手里的水杯,先捏着胶囊放进舌头最里部的位置,接着赶紧喝水,一仰脖子,没吞进去;再喝一口,终于吞进去了。
又吃糖衣药丸,也是一口水吞下去。
最后吃甘草片。
温伏把三枚甘草片放进嘴里。
“yue——”
一只小猫咪发出了粗鲁的呕吐声。
费薄林用纸巾默默捡起温伏吐到地上的药片,无声地打开第二包推到温伏面前。
温伏迟疑地捏起第二包里的三颗甘草片,放进嘴中,皱紧眉头喝了口水,一副还是忍不住想吐的神情。
顺便在吐之前福至心灵地瞥了费薄林一眼。
费薄林一只手撑在课桌上,温和地微笑道:“再敢吐出去,我就拿它们拌饭给你吃。”
温伏:“……”
其他人说这话可能是吓唬,但费薄林一定是认真的。
尤其是眼前这一只平静地望着他微笑的费薄林。
温伏喉结咕隆一滑,把臭气熏天的甘草片咽了下去。
随即就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神色。
果然日子过得太好,回头再吃一点苦都像要了命。
温伏倒在桌面,嘴里那股味儿还没过去,突然被人塞了一口棒棒糖。
直冲天灵盖的药味很快被奶糖的气息掩盖住,温伏眼珠子里渐渐有了光彩。
再看向费薄林——此时窗外的阳光照进透明的玻璃窗,披在对方身后,费薄林肩上的光晕耀眼而温和。
他用手掌支着下巴,坐在温伏旁边,另一只手还晃着一颗没开封的糖,似笑非笑地睨着趴在桌上嗦糖的温伏:“认真吃药就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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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着病,温伏今晚没舍得穿新鞋子,就连书包也不愿意背,非要等明天毛衣和新裤子干了以后一起穿。
所以整个晚自习,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把脚伸出去,伸得长长的,然后去看自己腿上爬上去的裤脚。
费薄林沉迷于做题,并没注意到旁边这个人在进行这样的奇怪举动,只是隐约感觉温伏一个晚上要把头往桌子外探好多次。
直到有一次谢一宁上完厕所回来,温伏正盯着自己裤脚看得起劲,谢一宁先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看了看,没看出个四五六,就凑到温伏面前问:“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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