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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欲无。旁边还有一圈劝他等等救护车的市民,温伏塞完钱后,也没管孩子听没听见,又起身走向费薄林身边。
没走两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费薄林先一步过来把他背在了身上,在警车还未靠近前,快步把温伏带进了自己的车里。
进了车,费薄林先给温伏摘下那层贴在鼻梁上阻碍呼吸的口罩。
温伏衣服上混着污水与血液,费薄林一面告诉司机去附近最近的医院,一面拿出车里的急救药箱,给温伏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清洁和处理。
温伏的伤并不很重,那个男人在水里带了太久早就精疲力尽除,除了腿上有一刀给温伏刺得很扎实外,其余地方的伤口都只在皮下。
比起流血和刀伤,寒冷才是温伏目前体能耗尽最大的因素。
而为了让伤口尽快凝血,车里只能暂时关了空调,费薄林脱下所有的上衣换在温伏身上,把温伏放进怀里,用座椅上的羊绒薄毯给温伏擦头发。
温伏盘腿靠在费薄林身前,低着眼睛一言不发,身体回暖的同时也在储存体力。
等那股劲儿缓过来了,他低声问出第一句话:“他的妈妈去哪儿了?”
费薄林擦头发的手一顿,低声道:“也许正在找他。”
溺水的孩子是个小男孩,应该就是附近的,温伏把他救上岸后有人认出了那个孩子,围着他们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说那个父亲生意失败欠了多少的钱,又东躲西藏多少年,活不下去了,终于要带着孩子轻生。
那些话三言两语地钻进温伏耳朵里,从始至终没人提过孩子的母亲。
“会死了吗?”温伏沉默一会儿后问。
费薄林的手彻底停下来,他把绒毯没有打湿的部分裹在温伏身上,手掌摸了摸温伏的头顶,指腹一遍一遍轻轻擦过温伏的额头,没有回答温伏的问题。
这辆加长版s600在贵阳的公路上行驶着,车里一片寂静。
温伏难得地再次开口:“会有人救他吗?”
费薄林的掌心贴住他的额头,测试着他的体温:“你不是在救他吗?”
温伏睫毛颤抖了两下,抿了抿嘴:“那他以后也会有薄哥吗?”
费薄林说:“总有一天会的。”
温伏把整个背部窝在费薄林怀中,后脑勺仰了仰,枕在费薄林肩上,发觉费薄林的身体比当年又宽大了几分。
他如今的视角正好对上费薄林线条凌厉的下巴,下巴上那条伤疤在车内的光线中忽隐忽现。
温伏举起胳膊,食指在费薄林的疤痕上来回抚摸。
费薄林没有阻止,只是低眼看着,任由温伏温凉的指尖擦过自己下巴上的伤痕。
他下午不用办公,也没有戴眼镜,眼神不再由那一层薄薄镜片阻挡,就这么垂视到温伏的脸上,眼底是无尽的耐心和一点无所谓的纵容,像在看自己亲手喂大的一只猫,或是捡回家洗干净的洋娃娃。
背后有什么硬物硌在脊骨中间,温伏停下动作,微微起身往后看,看见费薄林脖子上用黑线挂着的朱砂佛牌。
这个佛牌费薄林戴的位置很深,吊坠在他两胸之间,不是衣服脱了,根本发现不了。
佛牌的左下侧缺了一个角,大概是戴了太多年,上面的佛像也很模糊了,温伏拿起佛牌摸了摸,问:“它有保佑你吗?”
费薄林看着佛牌,更多是在看温伏拿着佛牌的手:“一直在保佑我。”
抵达医院后温伏在下车前戴了一个新口罩,车里开足了暖气,费薄林穿着司机的衣服把温伏送进门诊,医生检查过伤口后重新做了包扎,又开了一些消炎药让温伏吊完针再走。
这时候温伏终于想起远在公厕的周纪,趁费薄林去付钱的当儿,在几层衣服里摸摸索索找到费薄林给他放好的手机,刚刚开机拨过去,就听见周纪在那边急得直跺脚:“我的祖宗啊,你终于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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