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1 / 2)
可能是报仇这件事耗费了太多心神,也可能是服毒损害了身体,孟湘雾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公孙寂见孟湘雾缠绵病榻一直不转好,急得满嘴燎泡。
孟湘雾说什么都不肯去见沈药师,或许是觉得对不起沈药师吧,没有听他的话,也没有听爹爹的话,放弃报仇。
结果公孙寂先斩后奏,趁着孟湘雾喝药睡着了,直接抱着人去找沈药师了。等孟湘雾被惊醒时,马车路都跑一半了。
他们到了沈药师的住处。
沈药师早就听闻武林大会上孟湘雾做了何事,嘴上骂骂咧咧,但实际上尽心尽力地给孟湘雾诊脉治病。公孙寂应是照顾病人有经验了,把孟湘雾这段时间吃的药记了下来,都交给了沈药师。
沈药师一看,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趁着公孙寂在后厨煎药,沈药师就站在床边拿着药方训孟湘雾,唾沫横飞:"你这药可真敢下啊,有了人参还敢加五灵脂,你当是制毒?你不会是按照你那个以毒攻毒的法子给自己治病吧?你照这药方喝下去,早晚有一天去见天心!"
他说完可能是气得不行,顺了顺自己胸口,叹道:“天心若是知道你如此受苦,该多心疼啊。”“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如此了。”孟湘雾轻声道。
反正仇已经报完了。
沈药师似乎猜到了她的言下之意,差点气笑了,随后轻轻戳了戳孟湘雾的脑袋,劝道:“以后好好跟公孙寂过日子吧,我看那呆子对你是认真的,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孟湘雾“嗯”了一声。
沈药师将手放在她头顶,感慨道:“都这般大了……天心刚把你捡回来时,还是个半死不活的小娃娃呢。"
沈药师用药温和,孟湘雾调理了两个月才能下床。又过几天后,他们向沈药师辞行,乘马车回了武馆。他们还像以前那样生活,只是没有了天心。
孟湘雾每隔几日,便会去天心最喜欢的那家包子摊,买八个肉包子放在天心的坟前。她知道,每次她把供品摆上去,最迟日落前便会有乞丐掌走。公孙寂曾经问过她:“他们拿走了师父的供品,不管吗?”
“便是留下,爹爹也吃不到,只是我想尽一份心意罢了。”孟湘雾捧着碗汤药,乌黑睫毛低垂,剔透的黑眼珠映出药碗的影,"左右我心意也尽完了,不若
让乞丐吃了,还能让他们饱腹。若是爹爹
在世,也会同意的。"
转眼间,又快要到中秋了。
孟湘雾十七岁了,早已经是可以成婚的年龄,但她还要为天心再守孝两年。公孙寂当然不会介意,愿意等着孟湘雾,他远在铸剑山庄的父母怕孟湘雾独自过节孤单,还邀请孟湘雾去铸剑山庄。
原本孟湘雾觉得自己还未过门,就这么登门了不太好,公孙寂劝了半天才让她松口,欢欢喜喜给爹娘写信去了。
去铸剑山庄前,孟湘雾打算告诉沈药师一声。
然而,她带着买的月饼到了沈药师的住处,药庐内没有那个熟悉的捣药的身影,院子里也没有晾晒草药的笆萝,全部积着厚厚的灰。
有个挑着扁担的老者路过,见到他们站在沈药师的住处前,问道:“你们是谁?”
孟湘雾说:“我乃沈药师故友之女,来寻沈药师的。”
老者问:“可是叫不苦?”
孟湘雾颔首道:“对。”
老者道:"沈药师已经死了,死前说给你留了本书,就在他枕头下面。"孟湘雾身子一晃,被顾寂连忙扶住。
孟湘雾问沈药师什么时候死的,老者说了个日子,正是她与公孙寂离开后的第二日。
她又问了沈药师葬在哪,得到答案后谢过老者,去屋子里寻书了。
公孙寂看到孟湘雾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医书,忍不住道:“沈老头怎的不给你留封信?”
“许是觉得,”孟湘雾翻开医书,全是沈药师多年来的心得,时不时夹杂着他遇到的疑难杂症,以及一些关于她的病症的记录,她合上医书慢慢说出后半句话,似叹息,"不必留吧。"
沈药师值得留下的,全在她手中了。
孟湘雾和公孙寂按照老者的话,在山上找到了沈药师的墓,她将买的月饼放在墓前,静静地站了一会:
山上风大,公孙寂应是怕孟湘雾着凉,脱了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
孟湘雾道:“我们走罢。”公孙寂道:“好。”他扶着孟湘雾下了山,坐上马车,朝铸剑山庄的方向驶去。
路上,他们看见许多灾民沿着荒芜的野地行走乞讨,个个衣衫褴褛,甚至有人挖野
草野菜的根食用。饿死的人就倒在地上,无人处理,散发着强烈的尸臭,可谓饿殍遍野。
公孙寂让马车夫问了一下,得知是一个多月前南边发大水,庄稼和房屋全都毁了,他们无家可
归、无粮可吃只能北上。
这个位置已经离铸剑山庄不远了。
回到山庄,公孙寂的母亲很喜欢孟湘雾,拉着孟湘雾聊天。公孙寂则惦记着外面的灾民,说想要施粥。
庄主夫人活动了几下肩膀,笑道:“正好我施粥两日,腰酸背痛的,明日便由你替我去罢。”翌日,公孙寂怕孟湘雾累到,让她在山庄休息,他一个人带着下人去施粥了。铸剑山庄不是在城里,而是占据着一整座山。
公孙寂带着下人下了山,前两日他母亲在城外搭了一个粥棚,他直接找到那个粥棚,与下人一起熬粥、施粥。
一连五天,公孙寂每天都去施粥。
【顾寂也有一颗赤子之心啊。】
【若我是天心老人的传承,应当会选顾寂。顾寂愿意施粥给灾民,救了如此多的人,而且他天资
好,还拿了天下第一,秉性与实力他都有。反观孟湘雾,她极有悟性,但到此为止她只是复了仇。】
【各位道友,现在下结论未免有些武断,万一孟湘雾后来做了何事呢?】
这日,公孙寂施粥回来便发了热,昏迷不醒。
孟湘雾为他诊脉后,眉头蹙了起来,思忖良久,写了一张方子让下人去抓药。庄主夫人担忧地问:“可有把握?”孟湘雾摇摇头:“此病甚怪,见所未见。”
下人去药房抓药回来,还带回来一个不妙的消息:“夫人,不好了,我听说那批灾民中有人生了病,发热几日不退,恐怕是疫病,官府已经派人把染病的灾民隔开了。"
闻言,庄主夫人脸色一变,竟是当场晕了过去。
孟湘雾赶快为她施针。
不多时,她苏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下人叫庄主回来,第二件事是让人聘请名医来治病。
她吩咐完,还歉意地对孟湘雾说:“我不是嫌你医术不行,是……”
"无妨。"孟湘雾安抚她,“我本也没甚把握,多请些大夫是对的,集思广益。"
当夜,
孟湘雾在公孙寂身边照顾他。她喂公孙寂喝下她开的药后,他很快便不发热了,却又在三个时辰后再次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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