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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善良还是胆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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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尖锐的哨子声划破宁静的山谷。

“都出来!都出来!大当家要练兵!”一群手臂上系着带子的山贼一边吹着哨子,一边踢打着一扇扇茅草屋的房门。

这些山贼是胡轻侯的“亲信”,之前一直没有得到胡轻侯的“重用”,这次格外的卖力。

一群山贼惊恐地走出来,疑惑地问着:“什么叫练兵?”

有山贼黑着眼圈,厉声喝道:“闭嘴!大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只要带上耳朵和手脚,带脑子干什么?”

他昨晚上一直在做噩梦,梦见就因为自己骂了一句大当家,然后被砍下了脑袋。

他强行打起精神,扯着自己相熟的人快步向大当家的方向跑去,一边低声道:“都听着,大当家武艺高强,杀人如麻,是真正的山贼大老爷,我们千万要老老实实听话。”

几个相熟的人同样黑着眼圈,用力点头:“没错,我们什么都听大当家的。”

以前地主家的管家带几个人来收租,他们几十人不敢反抗,几个衙役老爷来收税,他们几十人也不敢反抗。

现在遇到比地主老爷和衙役老爷更凶残一百倍的随时会杀人的大当家,他们当然要老老实实地听话。

大当家可是动不动就杀人的!得罪了大当家,连个讲理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个茅屋中,几个山贼无视外面的叫嚷低声讨论着。

一个山贼道:“她滥杀无辜,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服。”

另一个山贼道:“没错,她根本不讲理,不懂以德服人。”

又是一个山贼道:“就是!她只知道杀人,根本无法服众,做人要以德服人,这是孔子说得道理。”

几个人用力点头,只觉胡轻侯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渣,一定被所有人推翻,不得好死,大家伙儿不用理她。

“嘭!”茅草屋单薄简陋的门被踢开,一个亲信厉声喝道:“你们在说大当家的坏话!来人,抓起来!”

十几个亲信冲进来抓了三个山贼就往外走。

三个山贼不断地反抗,只是亲信人多,而且他们又畏惧若是真动手了,胡轻侯一定会大怒,不敢用力,于是被十几个亲信们抓到了空地上。

此刻,空地上已经挤满了山贼,一个个不敢做声,惊疑不定地看着胡轻侯。

一个亲信大声叫着:“大当家,这几个人说你的坏话,我们亲耳听见了!”

那三个山贼中极力辩解:“胡说什么?我们没有说大当家的坏话。”

其中一个山贼大声道:“大当家,冤枉啊!我们没有说大当家的坏话,我们根本没有提到大当家的名字,我们说的是其他人。”

他憨厚地笑着,没凭没据,凭什么认为他们说的就是大当家?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道:“你以为本座是白痴吗?杀了!”

“噗!”一群亲信乱刀砍下,那个山贼倒在了血泊中。

另两个山贼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浑身发抖。

一个山贼叫道:“大当家,你要讲理!你没有证据,怎么可以乱杀人?”

胡轻侯冷笑:“本座不是学堂夫子,不是县衙老爷,要什么道理和证据?杀了!”

“噗!”又是一个山贼倒在了血泊中。

最后一个山贼颤抖着道:“大当家,做人要讲道理,别说我们没错,就是我们错了,你也要说出道理,让我们明白哪里错了才对。”

胡轻侯笑了:“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杀了!”

“噗!”最后一个山贼倒在了地上。

数百山贼老老实实地聚在一起,紧张地看着三个山贼被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秋风急转,血腥气弥漫空地。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众人,道:“在黑风寨,本座的话就是天理,本座要你们向东,你们就向东,本座要你们向西,你们就向西,谁敢不服,本座就砍下他的脑袋!”

“谁敢说本座的坏话,本座就砍下谁全家的脑袋!哈哈哈哈!”

数百山贼谄媚地笑:“是,大当家!”

炜千挤在人群中,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兴奋无比,这才是真豪杰!

胡轻侯厉声道:“现在,列队!本座要将你们训练成铁军!”

数百山贼互相看看,然后呆呆地看着胡轻侯,一动不动。

胡轻侯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这是大名鼎鼎的“非暴力不合作”?

该死的!用三条人命立威都没能让山贼们老实听话,这难度也太高了!她还是打包了银钱,与小轻渝找个地方当包租婆吧。

一个山贼紧张地看着胡轻侯铁青的脸,小心地问道:“大当家……什么是列队?”

数百山贼一齐点头,对啊,完全没听懂。

胡轻侯死死地看着一群山贼,她幼稚园还是小学学的列队?老师是怎么教的?该死的!她难道要手把手教列队?

胡轻侯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问题,强忍恐惧,道:“所有人举起左手!”

所有人举起了手。

胡轻侯扫了一眼,只想吐血而亡。

现场大约六百人举起一千多之手。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左右的?

胡轻侯面无表情:“草孩,布孩。”【注1】

一群山贼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胡轻侯认真安慰自己,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分不清左右有什么关系,当兵打仗靠的是拼命,要走正步干什么,她是不是可以放弃队列训练,只训练士兵杀杀杀?

可是为什么五大流氓国家的军队统统保留了队列训练?

胡轻侯一阵脸红,一阵脸青。

工科生第一守则,不懂得东西不能随便修改,要出安全事故的!该死的,队列训练必须保留!

胡轻侯咬牙切齿,努力微笑:“不就是六百个人吗?本座就是一个个手把手教也不过六百个人而已!哈哈哈哈……”

她看着六百个左右不分的手下,笑声慢慢消失,深深预感到了练兵将会是一场噩梦。

胡轻侯看着天空,晴天万里无云。

她陡然暴怒了:“该死的!为什么其余穿越者随随便便就能练兵,最大的难题是练兵没肉吃营养不良尿血?胡某为什么就是噩梦模式?”

“以为胡某好欺负吗?你有种出来,胡某绝对不砍死你!”

一群山贼畏惧地看着胡轻侯,杀人如麻的山贼头头已经非常可怕了,一个杀人如麻的神经病山贼头头更是可怕到了极点。

在春暖花开,漫山遍野都是野菜,逃出黑风寨也不会饿死之前千万不能有一丝一毫违背大当家的言行。

炜千惊愕地看左右的山贼,左右不是很容易分的吗?

……

灵寿县被贼人攻破的消息是在当天深夜的时候传到平山县的。

“无数贼人杀入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县衙大堂中烛火摇曳,某个衣衫华丽的年轻公子的脸上时而明亮,时而昏暗,而他眼神中满满的恨意却闪着光。

那公子的声音中有得意,也有怅然:“我王家只有我等十余人逃了出来。”

王家有子弟正巧在县衙附近,亲眼看到数百流民冲入城中,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危险,毫不犹豫地就带了家人逃离灵寿县。

王家至少有一半的子弟顺利跳上马车逃了出来,但其余家族反应慢了,被困在了城里,此刻多半已经灭门了。

平山县令的眼神凶狠异常,厉声问道:“谁?是谁进攻灵寿县?有多少人?头领是谁?”

那王公子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憎恨:“流民!千余流民进攻灵寿县!”

他得知流民作乱后就仓惶逃跑,哪里知道流民人数和头领是谁?只能根据猜测回答。

平山县令虽然早有预料,脸色依然止不住变得惨白。

不仅仅灵寿县有流民,平山县以及常山国的所有县城都有几百上千的流民。

官员和门阀想要扩张财富,哪有比天灾更好的机会?水灾、旱灾、瘟疫,每一个都是官员和门阀发财的机会。

若不是被天灾逼到了绝路,那些贱人会卖田地卖儿女吗?

而且每次天灾都会让粮食和药物价格上涨,拥有粮食和药物的采购、销售、分配权利的官员和门阀们仅仅凭借这点就能让财富暴涨。

平山县令恶狠狠地盯着那王公子,厉声问道:“灵寿县令在何处?”

那王公子慢慢地道:“县衙已经被贼人攻破,听说……灵寿县令已经捐躯……”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想想就知道了,一群贼人攻破县衙自然是要杀了县令的。

平山县令脸色惨白,明明十拿九稳,多年来做了无数次的吞并平民财富和人口,为什么这一次彻底栽了?

平山县令没有反思,也不想理会平民是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他只是感到无比的愤怒。一群贱人竟然敢杀官!

他眼中杀气四溢,厉声道:“来人!”

附近几个县衙官吏一齐鞠躬:“是。”

那王公子大喜,平山县令这是要调集大军杀回灵寿县了?

平山县令一连窜地下令:“命令县内各个门阀组织义勇防守县城!”

“将城外的流民尽数驱散了,敢靠近县城者杀无赦!”

“派人守住粮仓!”

平山县令看着一个个官吏应声领命而去,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恼怒。

庆幸的是,流民作乱爆发在了灵寿县,且不说会不会波及周围县城,只说有了时间缓冲,其他县城周围的流民就未必闹的起来。

恼怒的是,这该死的平山县竟然没有城墙!

他咬牙切齿骂道:“为什么没有城墙城门!”

要是平山县有城墙城门,他只要下令将城门一关,那些流民纵有千百人也休想进入城内一步。

平山县令沉思了片刻,开始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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