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同一时间,长公主产子的消息也迅速传到其它耳目里。
大盛朝皇宫。
凤梧殿,皇后居住的宫殿。
此时主殿内,皇后听到来报的消息,脸上没啥神色变化,此时一宫女半跪在地上,用调配好的蔻丹给皇后的指甲染色。
“长公主可好?”
穿着暗紫色宫装的嬷嬷答道:“回娘娘,那边暂时还没消息传出,不过,太医院院正陈太医一直没有出来,皇上也一直守在外面。”
皇后盯着指甲细看半晌,露出颇为满意的神色,又扭头望向窗外,露出些悲悯的表情,“希望长公主能平安顺遂,是个男孩?”
嬷嬷愣了下,点头道:“是的,娘娘。”
皇后嘴角浅浅勾了下,“该恭喜贵妃了,盼了这么久的镇国公府嫡孙终于盼到了。”
想到那位嚣张跋扈的季贵妃,嬷嬷不屑地冷笑一下,如今宫内已经有八个皇子了,虽说他们太子是正统,但那些有儿子的妃嫔,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啊。
季贵妃入宫也有十年了,却一无所出。哪怕她身后站着的是镇国公府又如何,没有儿子,她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偏偏季贵妃的野心,宫内谁人不知,那些有皇子的后妃心里如何想不说,但人家好歹还要遮掩粉饰一下的。也不知道那位季贵妃到底是嚣张跋扈惯了,还是脑子真的蠢笨。
“太子这两日的胃口如何?”皇后突然问道。
候在下面的一位深绿色宫婢站了出来,行礼道:“回娘娘,殿下早上只用了半碗香菇鲍鱼粥。”
皇后一听,眉头微蹙,“太医院开的调理脾胃的汤药,太子没喝?”
绿衣宫婢低着头,犹豫道:“殿下....殿下说不喜那个汤药味道,只喝了一次就没再喝了。”
殿内安静了片刻,皇后神色淡淡地说:“那就让太医院重新开一副,换个味道。”
“是。”
待宫婢下去,紫衣嬷嬷看着皇后,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嬷嬷,你想说什么?”皇后看见了,主动问道。
紫衣嬷嬷姓陈,是皇后的奶嬷嬷,从小伺候的,主仆间的感情很深,而在皇后跟前,也就陈嬷嬷能说上话。
听皇后主动问,陈嬷嬷也不哑巴了,神情有些无奈地劝道:“娘娘,您跟殿下虽说也有血缘亲情,可到底不是生母,有些时候过于严苛生硬,就算咱们殿下生性孝顺,久了心里怕是也要生疙瘩的,您的良苦用心,殿下大了自会知晓,可有时候也需要缓和一下,殿下也不过才十岁。”
“前些日子,殿下见到三公主养的兔子,想来是喜爱得紧,好几日下学后都要去看一眼,就连和三公主的感情都变得亲近了些,可娘娘您一句话不准殿下再去,怕是殿下伤了心,这才胃口不佳。”
皇后闻言,神情下意识一肃,不赞同道:“他是太子,大盛朝未来的皇帝,为了几只兔子就要死要活的,怎堪继承大统,本宫看他近来越发不像样了,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那几只兔子是他养在三公主那的,背着本宫玩物丧志,本宫还没跟他计较,他倒是耍起小性子了。”
越说皇后越生气,刚染好寇豆的手都没控制住拍向檀木凭几。
陈嬷嬷嘴巴张合了两下,想说几只兔子而已,哪能够上玩物丧志了。皇后娘娘对太子一向严厉,尤其这几年,简直到了严苛的地步。
小时候还好,这两年殿下明显跟娘娘没那么亲了,前来请安的次数都少了,小时候看着娘娘那眼睛满是孺慕之情,还放着光呢。
而且,他们殿下从小就懂事聪明,学业上也从不懈怠,只是喜爱一些小动物,养上一些也无妨。
皇后听了,神情没有一点松动反而越发严苛,连对自己奶嬷嬷都没了平时的和颜悦色,“嬷嬷不用说了,他是太子,本就该更严格要求自己。”
陈嬷嬷见状也知道劝不了了,只能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边凤梧宫主仆一番言论,外界不得而知,皇宫内其它几个宫殿也在说长公主生产之事。
长喜宫。
季贵妃把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最信任的嬷嬷。
季贵妃长得娇艳如花,容色倾城,当年她可是和长公主景瑟一起被誉为大盛的绝色双姝。
很多见过镇国公的人都感叹,还好他唯一的女儿像娘不像爹,不然他们大盛就要少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了。
季贵妃此时心情明显不错,抓着最亲近的嬷嬷的手,像个开心的孩子,容色都因为心情变得越发娇美夺目。
“嬷嬷,终于,终于...”
虞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背,摇头小声提醒道:“娘娘,慎言。”
季贵妃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等了好些年了,可不得高兴一下嘛,红唇微嘟道:“这里就本宫和嬷嬷两人,墨兰几人还守在殿门外,没人敢靠近,嬷嬷也不用这么谨慎小心。
“我的娘娘诶,小心驶得万年船。”虞嬷嬷有些宠溺无奈地看着季贵妃道。
好在季贵妃也只是小小发泄一下,很快就收敛起情绪,点头道:“听嬷嬷的。”
虞嬷嬷笑了笑,如今贵妃娘娘也稳重不少,她很欣慰。
季贵妃:“前些时候皇上传了圣旨到北境,爹爹收到旨意就会动身,算算时间,应该近日就能抵达盛京城了,三哥怕是没几日也要回来了。”
想到长公主要是薨逝,身为丈夫的宁远将军季定邦肯定也要回来送她最后一程,虞嬷嬷嗯了一声,笑了笑安慰道:“国公爷和将军回来,娘娘就不用担心了。”
“是啊。”季贵妃伸手轻放在自己腹部,表情带着一抹狠决坚毅之色,“本宫等了这么久,这个孩子,本宫一定要生下来。”
“等小皇子出生,爹爹和三哥就没有不争的理由了。”想到这些年阻碍她道路的长公主也终于被解决了,季贵妃就觉得浑身畅快。
景瑟,你看着吧,挡在本宫路上的石头,本宫都会一一弄掉的。凭着她身后的权势,她的儿子如何争不得那个位置。
看着季贵妃面庞上闪过的狠辣决然之色,虞嬷嬷只觉心疼,当年她的贵妃娘娘初入皇宫也是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对明熙帝更是一片纯纯爱慕之心,可这十年深宫生活,遍布的算计、帝王的薄情,让贵妃娘娘也变了个样。
那个直来直去,没啥心眼的姑娘,现在也会算计人了。
要是国公爷还有娘娘的几位兄长知道了,怕是比她更心疼愤怒,她的娘娘可是镇国公府捧在掌心宠爱的明珠。
虞嬷嬷握了握拳,把对长公主那点愧疚挥散开去,心里念道:长公主殿下,要恨就恨我这个老婆子吧,别怪我们娘娘心狠。
几日后。
长公主府好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祥和。
季睿这些日子除了吃就是睡,不到一月的小婴儿精力不足,偶尔醒一阵,也是在公主娘亲跟前。
原来他不是皇子啊,季睿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当天喝奶的劲儿都要足一些。
柳嬷嬷还笑着跟他公主娘亲说:“都说小孩子一日不同一日,殿下您看,咱们小郡王是不是又长肉了,瞧着跟糯米团子似的,俊得很。”
季睿:“......”团子的话难道不是可爱吗?
嬷嬷滤镜有点重啊。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还没满月季睿就喜提新的贵族身份,福宁郡王,那可是亲王之子才有的殊荣。
福宁是他公主娘亲取的小名,寓意吉祥安宁富贵安康,巧的是,他的大名还是叫睿,是公主娘亲让皇帝取的。
好像那个名义上的爹还姓季,加起来就还是季睿,挺奇妙的。
长公主从生产之日起就一直躺在床上,连半靠着坐起身都显得艰难,那日虽说暂时把命给保住了,但她也只能躺在床上静养,每日都承受着身体内各种不适。
每日汤药也是不断,太医院的几位太医时刻候在公主府。
可私下里陈太医也说过,她的时候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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