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殷氏集团(18)(一更+二更+8w营养液……(1 / 2)
病房里陷入一种若有所思地沉默中。
夏怡看起来有点坐立不安,她看着两个人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开口道:“晁哥,我现在是不是不太对?”
白烬述坐在床边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不能说是不太对,你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无限趋近于成为‘香菜’了。”
“我本来早上叫了管红雁过来,但是她一路上不断出事,根本到不了医院,你很有可能已经被她的固定属性排除在外了。”
夏怡脸色一下子煞白。
“那……那我,”她结巴了几下,“我现在还是正常的吗?”
虽然他没有见过吴瑶瑶,但吴瑶瑶入职前后的照片,还有她那些离奇的经历和闺蜜这些信息全都是探索者内部共享的。
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没了。
夏怡抿了抿唇,环顾了一圈四周:“我刚刚醒来的时候,那个自称小武的人说我是昨天晚上被和直播部其他五个人一起送来这里的,是不是我们六个人现在都是香菜了?这种变化可逆吗?我还能离开这个项目吗?我现在有没有什么异常?”
白烬述用鼻音嗯了一声:“嗯?其实也没什么,不急,你现在也就是变得异常好看而已,我们先看一下你什么情况。”
从队友的角度上讲,夏怡很有可能出不去了。
但从探索队员的角度上讲,尚且维持着理智的夏怡会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管红雁实在有点过于紧张,事实上,接触香菜应该并不会有什么事,不然早在接触吴瑶瑶的时候,他们所有人就得出事。
而从吴瑶瑶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她的思维逻辑依旧是正常的,她对于自己的认知依然是自己是个正常人,她身边的闺蜜、丈夫,和孩子不正常。
但是从他们后续发现的照片中看,吴瑶瑶实际上也早就已经不正常了。
这种不正常维持了多久不知道,但是可以看出,脸部的变化和其他的异化并不会导致思维也被同化。
白烬述想了想看向夏怡:“你有感觉自己哪里不对吗?”
“我感觉头有点昏呼呼的,”夏怡皱着眉,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其余倒是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思维很清晰,对于身体的每一寸感受也很清晰。”
她所想表达的其实是,她目前仍旧可以100%控制这幅身体。
“肠粉,伸手。”白烬述想了想,让鲁长风伸手。
鲁长风不明所以地伸出手。
“竖着,对,面向夏怡,”他摆好了鲁长风手掌的位置,看向病床上的夏怡,“打他一拳。”
夏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打他一拳,打手掌,你有多大力气用多大力气。”
夏怡不明所以,但还是朝着鲁长风的掌心用力打了一拳。
“什么感觉?”白烬述问鲁长风。
“还行?”鲁长风甩甩手感受了一下,“就是女生普遍的力气,夏怡的力气还要小一些。”
她烧了一天一.夜,现在还在低烧,四肢绵软无力或者说头部发昏发晕都是正常现象。
那就说明这类同化对于体质实际上并没有改造。
或者说,夏怡才在同化的初级阶段,尚且没有到能够被改造身体的地步。
“那就没有出现体质强化。”白烬述点点头。
他从旁边撕了一张纸,想了想后往上面写了一段式子,然后递给夏怡:“会解吗?”
“这……这什么?怎么解?”夏怡看着这张天书似的式子一脸茫然。
“积分变换,这是傅里叶变换,”白烬述说,“哦,那看来智商也没进行强化。”
看小武的表现就知道,他对于夏怡的奇怪态度绝对有这方面的因素在。
迄今为止,纵观夏怡的变化方向,唯一出现变化的也就只有这一张脸,和这张脸对于异性同性的奇异吸引力了。
其他方面则是一点都没有。
很难不觉得这个进化很低级。
“那你这个变异真的不行,”白烬述摇头,“既不强化体质,也不强化智商,就强化个脸。”
“脸有什么用,搞不懂,”他啧啧品评,“进化外貌是最劣等的进化方向,除了求偶和延续种族之外一无是处。”
夏怡:???
等等……
明明她身体和脑部都没有发生变化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但她为什么会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一般来说,种群都是朝着自己需要的方向进化的,俗称没什么补什么,”屏幕前,白烬述收起拿张纸,漫不经心地折叠好之后缓缓开口,“也就说……”
“也就是说香菜这一种群的数量很少?它们实际上是在谋求种族的延续?”鲁长风抢答道。
“……也就说,香菜这一种群应该一开始很丑。”白烬述缓缓说完了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
鲁长风:?
弹幕麻了:
【???】
【这个结论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这是什么离谱判断方式?】
【所以也就是说折腾这么久,殷氏只是让变成香菜的人更好看了是吗?】
【既没有体质增强,也没有智商增高,这个进化很废啊,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就是变得更好看(x)】
【好一个看脸的世界。】
【好看有什么用,不会做高数的进化毫无意义!】
【可是好崩溃,怎么会有人让刚刚退烧的病人做高数来判断是否出现智商进化的。】
【纠正一下,傅里叶变换不是高数,是积分变换。】
【从进化的角度上讲,确实进化基因和进化智商对于个体的益处更大一些,进化外貌的话,只对求偶有用,也就是只对于种族的延续有意义。】
“你还记得你前天下午去干什么了吗?”屏幕内,白烬述收好纸,重新把视线投到了夏怡身上。
“前天下午……”夏怡皱着眉头回忆道,“前天早上我记得我去厂区直播,然后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Lily姐打电话过来说早上的直播有问题,好几个人的画面都是模糊的,还给我们传过来了一段录屏,录屏上面确实有点糊,看着很不清晰。”
她认真说道:“然后下午我们几个人就去补播,补播完了之后,Lily姐说这几天的危机公关辛苦大家了,直播部的大家在一起聚了一次餐,我不太好拒绝,所以就跟雁姐说了一声和直播部的同事一起出去了。”
“那也就是说你前天下午的行程只有直播补播和部门聚餐两项,”白烬述总结了一下,“那你对于认知的改变很有可能比我们多得多。”
他打开殷氏直播间的回放选项,然后往前翻,翻到前天的内容后把手机摊开展示在了夏怡面前:“殷氏前天下午,根本没有直播。”
在夏怡的认知里,她前天下午是去直播了,她忽略,或者说被动忘记了前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就像在他们所有人的认知中,夏怡现在的脸就是她一直以来的脸,他们忽略,或者说受到某种干扰,被动地忘记了夏怡之前的长相。
如果说这种忽略是因为他们同为殷氏员工,同样也收到了干扰的话,那不可能在殷氏以外的网络上没有人发现夏怡他们的长相变化。
这足以说明这种忽略,并不是因为他们受到了干扰,而是出自于夏怡本身。
就像夏怡忘记了前天下午的事情,很有可能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因为这种忘记是出自于她看见的东西本身。
夏怡的长相问题,在他一点一点把五官拆分展示出来之后,所有人都从这种诡异的干扰中清醒了过来,那么前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如果一点一点引导,是否也能把夏怡从干扰中唤醒过来?
“前天下午……没有直播?”夏怡的语气凝重了起来,“手机我看一下。”
白烬述把手机递过去。
在直播回放中,殷氏的直播间下午确实在开,但是下午的内容是工厂流水线24小时的试播,而不是真人出镜的直播。
现在看,这个试播也充满了古怪。
殷氏的直播间都是开在各个平台官号下方的直播,平台方内能够通过官号验证的只有一个账号,直播内容大部分时间都是由主播本人真人出镜的,昨天忽然弄出来一个24小时直播,摆明了是要取代一部分主播的工作。
好像他们早早知道,在今天以后,一定会有一批主播不适合出镜了一样。
“你等一下我,我想想,”夏怡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整个人坐直了,“我明明记得我下午去补播了的。”
这些直播间都是固定分派好的,这个直播间就是属于她的,既然里面播了一下午的流水线,那她去哪里了?
“我……”夏怡皱着眉头很凝重地想了半天,最后缓缓道,“在我的记忆里,我就是在下午和所有人一起直播,然后晚上聚餐,凌晨开始发低烧。”
在她的认知里,前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不对劲。
但是在直播间中,确实一下午都没有出现她的人影。
她的认知,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就像所有人都被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对她长相的认知一样。
夏怡现在无比清晰,她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她发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从而抽丝剥茧出事情原貌的契机。
夏怡从床上翻下来,径直跑到和她同病床的同事身边。
“跟着走,”白烬述对着鲁长风使了一个眼色,鲁长风小跑几步,跟在了夏怡身后。
夏怡踩着运动鞋,神色很凝重地盯着自己同病房另一个同事的脸看了半晌,伸出手来比划了半天,然后一言不发地出门,推开了旁边两个病房大门。
隔壁病房的四个女生都醒的差不多了,正在房间里面聊天,看见夏怡推门进来,靠窗的一个短发女生招了招手道:“怡怡你醒啦?我妈刚刚走,她来看我给我送了一点苹果和梨子,我们两个人吃不完正打算分一下呢,你要不要拿走些?”
夏怡一言不发,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脸色很凝重,看得同病房两个女生背后毛毛的。
“你……你这么看我们干嘛?”短发女生抖了抖后背,语气奇怪道,“是我们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记得前天下午我们去干什么了吗?”夏怡问。
“前天下午……直播补播呀!我们还一起去吃饭了!”短发女生从床上跳下来,亲昵地把手探向夏怡的额头,“怡怡你是不是发烧还没……”
夏怡很突兀地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你确定是直播补播?”
“确定啊?”短发女生站在原地奇怪地歪了歪头,“你是不是烧傻啦?”
“直播补播的产品是什么你记得吗?在哪个园区?分配的摄影师是谁?播了多久?晚上聚餐去的是哪个餐馆?进的哪个包厢?上的什么菜?”夏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一张嘴吐出了一连串问题。
“啊?”短发女生被她一连串问题砸的头晕脑胀,“这谁记得啊,都前天的事了,中间我们还都发烧了,你问这些干嘛啊?”
“……没事,我就是觉得我退烧之后记忆不清楚想要问一问,”夏怡咬了咬嘴唇,“没事了我先回去。”
“那……那你苹果和梨子还要吗?”短发女生不明所以,站在她身后喊道。
“不用。”夏怡头也不回甩上了门。
站在房间走廊里,她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同事们……有着一种可怕的惊人美丽。
一种十分诡异的精致。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她们的长相像是美容院的整容模板似的,眉眼间总是能凑出一些相似的痕迹。
当然了,这些人中,也包括她自己。
从之前模糊的,习以为常的世界中跳脱出来,她才发现,自己对于自己这几天所处环境的感知迟钝的惊人。
这些同事是一直都这么漂亮吗?
还是她们的长相也是在不断变化,所有人都在慢慢朝着香菜趋同,只是她没有注意到?
她记忆里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吗?
还是说这些记忆也只是被人强行强加于她脑海中的概念,那些看似清晰的记忆只要细究就会变得模糊无比,直播了什么产品?搭配了什么摄影?去了哪家餐厅吃饭?点了哪些菜品?
这些全部都是一团浆糊,如果她不去细想,完全不会发现这些记忆实则是模糊的。
如果没有晁宥乾点醒她,她丝毫不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前天下午,她到底去哪里了?
夏怡手里捏着自己的手机,脸色煞白地抬头看向走廊里的白烬述和鲁长风。
“我……”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沙哑无比的。
小武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看见夏怡穿着病号服披散着头发站在走廊里,赶紧上前几步赶了过来关怀道:“怎么了?你要找什么吗?”
“我……我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夏怡磕绊了几下。
她抬头仓促地看了一眼小武,补充道:“晁宥乾知道我家在哪,我让他送我就行。”
夏怡匆匆推开自己病房的门,然后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手机、充电线、还有一些昨天被送来急诊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
小武站在病房门口,神色有些失魂落魄的:“鲁长风,夏怡她是不是有点讨厌我啊……”
“呃……”鲁长风组织了一下语言,“夏怡就是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接触,这会她病还没好心情不好,等过几天可能就好了。”
夏怡从病房中逃也似的匆匆离开,然后甩上病房的门:“走。”
小武为了刷好感度自告奋勇说去要给夏怡办理出院手续,夏怡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住院部大楼,一路上吸引来不少视线,她只顾着闷头走,一点也没有前几天那种行走在路上成为人群焦点时候的意气风发。
等到离开小武的视线,她才长出一口气似的,要哭不哭地看向白烬述:“晁哥,怎么办?”
她骤然意识到自己前面十天都行走在钢丝线边缘,骤然被晁宥乾一把拉回来,只能仓促之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不放手。
夏怡的这张脸被改变的很彻底,即使是这幅大病初愈脸色苍白的样子,做出这幅表情时居然也显得楚楚动人,路边路过的路人们纷纷对白烬述投以谴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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