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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满足。

竟贪婪地将手伸到了龙椅之前。

他先是假意于六皇子联手,除掉三皇子,而后又背弃六皇子,将年仅六岁的傀儡皇子推上皇位,以此把持朝纲。

甚至有传言,先帝暴毙,便是他步瞻的手笔。

姜泠相信,只要自己敢说半个“不”字,这个眼中只有权势的疯子,会立马血洗太傅府。

豆大的汗珠自脸颊滚落,午风飒飒,吹得绿影婆娑。姜泠站在一片光影交接处,半张脸被阴影笼罩。

明明是干热的风,她却觉得身上极冷。

那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叫她的指尖一阵颤栗。父亲、母亲、兄妹与妯娌都在看她,姜泠渐渐看不见他们面上的神色,甚至看不清院门前那棵百年老树。风在耳边地转,吹得她鸦睫忽闪。

片刻。

似乎做足了斗争,也似乎接受了某种命运。

姜泠走上前,于众目睽睽之下接过圣旨。

“阿泠?!”

“表妹!!”

“大姑娘”

众人面色各异。

只有孙公公笑逐颜开,对着她点头哈腰:

“姜姑娘,恭喜了。”

恭喜。

自她接过这一纸“皇命”,父亲脸上再也没有过喜色。

为保清名,姜家与她断了干系。

成婚时,周遭也分外冷清。

花轿迟迟不来。

姜家也不会派马车送她。

她离开姜家那天,母亲哭得很厉害。她身后的庶妹、表兄也跟着落泪。但姜泠知道,除了母亲,其他人都是惺惺作态,他们巴不得看她的笑话,巴不得她死。

姜泠掩去眼底情绪,仰头看了眼窗外天色。灰蒙蒙的一层光影,将孤僻的院落衬得愈发寂寥。半晌,她终于站起身。

“走罢。”

“走?”

绿芜下意识去扶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瞪圆了眼,“小姐,您真要徒步走去步府?这可万万使不得!且不说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人多眼杂的,若是您再遇上些什么不干净的”

说到这儿,这小丫头忽然一噤声。

“不干净的什么?”

“不干净的人和话。”

绿芜顿了顿,“小姐,外头都在骂您。”

果不其然。

当她提着裙角穿过街巷,谩骂声铺天盖地般袭来。

“活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见新娘子徒步走去新郎官家的。怎么,姜大小姐要嫁的那位大人,竟连花轿都不愿给你备么?”

“那奸贼哪里是想娶她这个人,娶的分明是她身上的凤命。像她这种女人,出身于名门望族,却不知廉耻,自甘委身于那佞臣。亏得我们先前还以她为京都女子表率。姜家的清名都被她辱尽了,也不知她还有何脸面活于世间。”

“我要是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干脆死了算了!!”

绿芜闻言,急得快要哭出来。

“小姐,那些话您莫往心里去。不过都是些下九流的腌人,不明不白地跟着旁人骂上几句,就显得他们多清高多了不起似的。等您入了步府,那可是名正言顺的相爷夫人,是要受封诰命的。到时候这些人还不得巴巴地跪在小姐您脚边,指望着您多提携他们呢。”

忽然一颗白菜,砸在姜泠的嫁衣上。

背上传来钝痛,姜泠步子一顿,闭着眼睛蹙眉。

那白菜叶子很脏,黄蔫蔫的,还带着泥。齐整的红嫁衣上立马多了个泥巴印儿,又是“扑通”一下,烂白菜掉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往另一头滚了滚。

周围一时寂寥无声。

半晌,人群中传来低语:

“我、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

少女站在道路中央,身形单薄,衣衫火红似血。

“过分什么,分明是她自己作践自己。”

……

听着人声,姜泠垂下眼,默不作声地将衣衫上的菜叶拂净。

这嫁衣是她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她的女工比皇宫里一等绣娘还要精进,嫁衣针脚精致细密,衣摆处以丝线绣了一对鸳鸯。

菜叶上的泥巴正粘在鸳鸯图案上,黄黢黢地染成一团。见状,绿芜忙不迭掏出手帕,替她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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