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败涂地(2 / 2)
他真就这么可怕?
沈之砚拆开手上的纱布,慢条斯理给自己换药,心头一片冷然,她今日去春茗茶行,许是已经知晓,那人还活着。
眼下避他如洪水猛兽,可是一心想着要跟翟天修重拾旧好?
暴风雨前夕,宁静格外绵长,沈之砚沉默立在窗前,不知等了多久,时间点滴流逝,一如他的理智,缓慢地,一寸寸坠入深渊。
连日来的猜忌积存至今,他仿佛看见拴住凶兽的锁链摇摇欲坠,以道义、礼法重重加固的镣铐,终要一败涂地。
雷声滚滚,由远及近,猛地在头顶轰然炸开。
白松过来禀报,“严少卿把马送回来了。”
沈之砚提步出门,往后院马厩走,上次从青台山回来,托严烁换了套马铁,这会儿送来的刚好。
暴雨将至,仿佛苍穹泄开一道口子,有风起,鼓荡萧索青衫。
沈之砚的身影在昏黑中显得落拓,行至严烁身前,拿过他手中缰绳,二话不说翻身上去,马儿嘶鸣一声,纵蹄疾驰。
“诶……”严烁在后喊一声,“要下雨了啊。”
马上身影矫健,单手控缰娴熟异常,沈之砚双腿一挟马腹,马儿高高跃起跨过栅栏,一往无前地冲出院门。
严烁莫名奇妙,回头瞅见白松,“这是怎么了?”
白松上前,将今日丰和街上的事说了。
严烁听得脸色铁青,沈之砚这是叫人给阴了,“怪哉,就潘茂嘉那酒囊饭袋,能想得出这种损招?”
“阮参议当时也在。”
阮家嫡庶间的事,京城人多有耳闻,严烁更是知道,沈之砚一向与他那大舅子不对付。
烦燥地捶了一拳栏杆,严烁拧眉想了一会儿,忽又笑起来,对白松道:“你可知,你主子骑马还是我教的。”
那会儿在国子监,君子六艺之骑射,不过是装装样子,沈之砚私下里却缠着严烁学骑马,骑最烈的马。
少年时期的沈之砚生得瘦弱,骨子里却有异常执拗的狠劲儿,摔得浑身是伤也不肯放弃,搞得自己像个破破烂烂的玩偶,只在每旬回家前,青衫一裹,又是个斯文儒雅的读书郎。
“他是我见过最有毅力的人,绝不轻言放弃。”严烁心有感佩,在白松肩上拍一下,“小白,跟着他好好干,你主子……迟早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白松垂头丧气,他大概知道点儿主子这是怎么了,问严烁,“那要是……他跟夫人之间有了矛盾,也不会放弃么?”
严烁一愣,挠了挠头,“这他妈……老子哪儿晓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