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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专属于“沈青亭”的卧室。
那人当然没见过,也自然不可能知道,谢楹的家中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这是谁都不能进来的地方。
总是避不见光的房间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谢楹打开窗子和窗帘给卧室通风,自己则在懒人沙发上坐下。
他按亮了投屏,操作一番之后,房间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只有投屏发着光。
屏幕上缓缓闪过几个画面,随后进入正题——
这是海城艺术剧院两年前的一部舞蹈作品,正是……沈青亭进入剧院后的第一部作品。
谢楹按了快进,粗粗略过前面大约半小时的表演,将舞蹈定格在第35分04秒的位置。
……也不知道究竟看过多少次,连那人第一次出场的时间,都能一秒不差地记住。
那时候的沈青亭远比现在青涩得多,看向镜头时的目光和笑容都带着新人特有的羞怯。
但他依然耀眼。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卧室一片漆黑,完全黑暗的环境让他仿佛置身剧院,眼前的影像也逐渐变得立体鲜活。
他第一次见到沈青亭,就是在这样的时候。
谢楹是他们这间律所里最年轻的合伙人,但他的执业道路也不能算一帆风顺。
大约两年前,他们律所一位刚入职的新律师犯了个很低级的错误:出具的法律意见书上,把甲方客户的名字写错了。
客户并没有仔细检查,这份文件就这么挂了网。后来客户的大领导发现了这个问题,对他们大发雷霆,甚至扬言要换掉这家合作了很久的法律顾问。
这个客户是他们律所的老客户了,谢楹入职后不久,就接受了这家客户的工作,直到不久前才换掉。
客户说:“自从谢楹不负责我们公司的事务之后,你们就频频出错——你们自己数数,谢楹调走之后,你们出过多少错误?要么把谢楹换回来,要么我们换人!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最后无奈,只好又把谢楹调回去了。
工作上的调动,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正常的。烦就烦在……先前那段时间,接替谢楹的这个团队,做得实在不够好。
之后那大半年时间里,谢楹几乎都在给那个团队收拾烂摊子,实在烦不胜烦。
后来,这位难缠的客户给了谢楹两张舞剧演出票,说是为了感谢这段时间的辛苦。
谢楹也没客气,收下了,半开玩笑似地说:“您要是真想感谢我,以后下了班少给我打电话就行。”
谢楹孤家寡人的,第二张票没处送,于是转手给了谢见宁。
然而谢见宁没要。
“哎呀看什么演出,没空,忙着谈恋爱呢。”
“……”谢楹无语道,“你单方面骚扰人家,这不叫谈恋爱。”
他知道谢见宁最近一直在对一个omega死缠烂打,说:“不要就算了,我自己去。”
那天下午谢楹有个案子开庭,结束的时间比预想的早了不少,结束后,他便直接去了海城艺术剧院的的演出厅等待。
不过,实在是提前了太早,他无事可做,又绕着这家剧院里里外外走了一圈。
他漫无目的地四处逛着,没想到无意间误入了两个omega的聊天现场——那两人坐在剧院角落一棵大树下,位置非常隐蔽。
“那,这次的演出彻底结束后,你就要离开了吗?”
说话的这个omega面对着谢楹。他皮肤很白,乌黑双眼中尽是担忧。
他蜷起双腿,让自己的下巴靠在膝盖上。他低着头想了很久,再开口时,眼睛红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上次大家筹的钱,还差很多吗?”
他音色偏冷,语气中的关切却真实存在无法忽略。
这时,背对着谢楹的那位omega终于开了口:“icu每天都要上万块,大家能帮我多久呢?我已经决定了,等这次演出结束之后就离开。我……”
说着说着他有些哽咽:“从前还念书的时候,总是听师兄师姐说,舞蹈这行,比入门更难的是坚持,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亭亭,咱们组里,现在就只剩下你还在坚持啦,这么说好像显得我在道德绑架你,但是……”
那人擦擦眼泪,很郑重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东西递了过去,又说:“亭亭,这个给你,当时咱们的班徽,请你帮我收着吧。以后……我的份也请你帮我努力啦。”
那人双手合十,向对面的omega做了个拜托的动作:“拜托你啦,亭亭!”
谢楹并不想偷听别人说话,只是翻了半天也没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止咬器——一个陌生alpha,突然出现在两个omega面前,怎么说都该戴上止咬器。
然而就在他翻找东西的这短短几分钟时间里,那两人已经说完了话,离开了。
谢楹也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只在心中默默感慨了一句“个人有个人的无奈和不幸”,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他居然就在舞台上见到了那位名叫“亭亭”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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