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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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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着她◎

姜怀瑾接过婢女手里的姜汤, “还是让我来吧。”

“莺儿喝碗姜汤驱驱寒气,莫要因落水着凉了才好。”

“今日多谢表哥相救。”

姜怀瑾笑了笑,“夜已深, 我也不便在此打扰莺儿歇息,我便先走了, 今夜我便回府准备,待明日一早我再来接莺儿。咱们明日便可离开临安城,对了,祖母的病已经好多了, 她让你别担心, 待祖母身体痊愈了,我再派人去接她。”

不知为何崔莺总觉得心中难安, 隐隐觉得好像会出事,总是会想起在仙女桥上见到的熟悉身影。不管那人是不是陆庭筠,只要她离开临安, 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心里头的这种不安和焦虑应该就会消失了。

“外头又下雪了,我送送表哥。”

起身推开屋门,寒风夹杂着飞雪迎面扑来,姜怀瑾赶紧将崔莺挡在身后,“外头的风雪太大了,莺儿先回去吧,若是着凉再病了,明日可就走不成了。”

姜怀瑾宠溺地替她拢紧了身上的青缎绣狐毛的披风, 替她拂落头上的落雪, “今夜莺儿便安心睡一觉, 不要担心, 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崔莺掩唇一笑,尽显病态苍白的脸色总算是有了笑容,脸上也染上了浅浅的一抹红晕,廊檐下挂着高高的灯笼,将崔莺笼罩在那淡淡的光晕里。

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浅浅的柔光,美得令人再也移不开眼,姜怀瑾只觉自己心跳加快,快要跳出了胸口,他抬手在崔莺的头上轻拍了几下,眼神宠溺而温柔,“莺儿要多笑,莺儿笑起来,便是连天上的明月也黯然失色了。”

崔莺低垂眉眼,脸更红了,将伞塞进姜怀瑾的手里,“表哥,雪天路滑,表哥回去小心些。”

他本是骑马而来,武人习惯了风里来,雪里去,哪有下雪天打伞的习惯,又岂会如同文弱书生那般,弱不禁风,风吹不得,雨淋不得。

此刻姜怀瑾心情却极好,明日他就要带崔莺离开了,离开了临安城,他们便有机会重新开始,他相信日子久了,崔莺总会接受他。

走出了院子,地面的积雪已有寸许,雪没过他的半截靴筒,他突然觉得像文人那样,撑着伞在雪中漫步,也别有一番诗意,尽管他不喜诗文,他天性好动,不喜被人约束,不喜那些酸腐文人的无病呻吟,可他觉得同心爱之人风花雪月的浪漫好像还不错。

*

若非今夜陆庭筠已经在院子里的梅林中站了一个时辰,潇鹤便差点以为陆庭筠已经真的不在乎娘娘了。

陆庭筠冷眼看着姜怀瑾撑着伞像个傻子似独自在雪地里走了许久,他那张冷若坚冰的俊美容颜似与这漫天冰雪相融。

潇鹤冷得打了个寒颤,神色鄙夷地说道:“公子便是在此处站成个冰雕,皇后娘娘也并不知公子的心意,我奉劝公子一句,莫要等到皇后娘娘随姜公子离开了,公子才追悔莫及。”

“闭嘴!只有亲眼盯着我才能放心,明日的计划至关紧要,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潇鹤撇了撇嘴,“公子就嘴硬吧!”失去佳人,就什么都晚了。

他正低头犯起了嘀咕,再次抬头,雪地里已经不见了公子的身影。

皇后屋子里的灯灭了,潇鹤小声念叨,将手拢进袖中,“公子头一次对女子动心,内心压抑的情感如这漫天飞雪绵延不绝,要想放下,谈何容易,公子也就是嘴硬,我待看他到底能坚持到几时。”

等不到公子,潇鹤悄然走出了这间宅院,他险些叫那些守在院中的护院家丁发现,不过他急中生智,从院中狗洞钻了出去,焦急跑到马车跟前,“公子也太不仗义了,一言不合,便先行离开,也不管他人死活。”

可却无人应答,他推开马车的木门,发现马车里空无一人,心中大惊:难道公子竟还在那院中?

*

陆庭筠轻推门而入,见到纱帐之内,因畏冷而蜷缩在一团的身影,他将手悄然伸进被褥中,轻握住那冻得冰冷的小巧玉足,果然如他所料,她的脚已经冻得冰凉。

这样冷,如何才能睡得安稳。

陆庭筠和衣躺在床榻之上,就好像那晚他们在山洞中,又或是在骊山行宫里,他们紧紧相拥,是那样的紧密无间。

只可惜,那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留给他的只有谎言和欺骗,但他却宁愿溺死在那梦里,再也不愿醒来。

肋下的伤口很痛,没了那根肋骨,他的伤口好像愈合得很慢,一动,他的腰间便湿滑一片,伤口又渗出了血。

腿骨断裂,痛不欲生,他的腿只怕此生都不会再好了,可他却毫不关心,因为更蠢的事他也做过,他甚至为了崔莺连命都不要,又怎会在乎这根肋骨,在乎这条腿。

但只有他躺在崔莺的身边,再靠近她一些,那快要浸透骨髓的寒意,才会慢慢地消退。

那股血腥气固然令人觉得窒息,但崔莺身上的香味萦绕鼻尖,冲淡了那股难闻的血腥气,那样的香气令人沉醉,令人着迷。

他只是想在她的身边躺一会,只一会儿便好。

许是崔莺睡着了仍觉得有些冷,又感受到身侧之人带来的温暖,突然她转过身来,抱住了他。

感到那股暖意,她又往他怀里钻,在他的颈侧蹭了蹭。

陆庭筠身子一僵,任由她抱着自己。

他闭上眼睛,轻嗅着她身上那好闻的香气,关在牢中的每一个日夜,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她身上的香味,就像这样拥她在怀中。

比起被欺骗的恨,他好像更想她,这种深入骨髓的思念,占据了他的内心,他也曾痛苦地挣扎过,试着去摆脱,去放弃,但他越是挣扎,便越深陷其中。

既然先来招惹自己的是她,说想要将自己给他的也是她,凭什么崔莺利用完了他,轻易便要抽身离开。

他不许,崔莺本该是他的,她的身心也只能是他的。

她所思所想皆只能是他,眼中看到的也只能是他一人。

如此想,他突然释怀了,他轻笑了一声,困在他心头已久的烦闷痛苦也像是找到了宣泄释放的出口。

他揽住了她的腰,让她紧紧地与自己贴在一处,就像她从未逃离过他的身边,就好像她从未在流萤谷对他说过那些绝情的话。

他闭上眼睛,睡了这一个月来唯一的安稳觉。

伤口好像已经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后半夜,崔莺觉得被人勒得有些紧,睡梦中感到有些不适,便皱了皱眉头,手掌轻轻推了一下,却没有推开。

崔莺又做回了那个梦,在梦里,陆庭筠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拼尽全力,想要将她从山崖边拉上去。

她用力地挣脱,坠入山崖,突然魏颐出现在陆庭筠的身后,踩在他受了箭伤的腿上,用力地碾压,他腿上的伤口裂开,鲜红流了一地。

崔莺突然吓醒了,惊慌地睁开了眼睛。

她手脚冰凉,这是老毛病了,便是连入睡也不会有所缓解,时常半夜冻醒过来,可此时她的手脚却感觉暖暖的,就像是被人捧在掌心暖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不及披上外裙,便跑了出去。

她推门出去,可那白茫茫的雪地里,就连一道影子也无。

一定不会是他,那日她对陆庭筠说了绝情的话,他只会恨她入骨,他又怎会再来。

崔莺如是安慰自己。

廊檐上的灯笼被风刮的呼呼作响,崔莺呆呆地望着白茫茫的雪地,甚至开始怀疑是那日在仙女桥上看到与陆庭筠相似的身影,这才产生了幻觉。一定是她近日太过焦虑的缘故。

她回到房中,心中除了惧怕、焦躁不安的情绪,更是有一种无尽的怅然,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摸向身侧,床榻之上仍是冷若寒冰。

根本就无人来过。

而这一夜,崔莺却再难入眠。

好在明日她便要离开了,她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彻底地安心。

*

翌日大雪消停,天气晴好,姜怀瑾一大早从侧门出府,却撞见姜萋萋行迹鬼祟和一个男子在西侧门拉拉扯扯,姜怀瑾气得捏紧了拳头,赶紧上前喝止,待他走进看清了男子的相貌,更是气愤不已,这不是与沈殊玉快要成婚的周世子周恒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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